文妙安:“好,师父你要——”
话到一半便感到身前扬起一阵劲风,苏长卿连道别的机会都不给她,从黑暗没入黑暗,陡然间没了踪影,粮仓里瞬间空荡荡,突如其来突然而去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。
师徒俩暌别多年,再次相遇便是在这种黑暗之中,双方只听其声不见其人,连匆匆一面都算不上,江湖儿女来去无痕;万般情意尽在不言中。
文妙安知道苏长卿是为了她的安全,便整理心情,收了短剑,摸了摸怀里的账本,小心翼翼带出粮仓,随后专门挑阴影的地方走,一边循着原路回去,一边将那些隐秘的引路标记抹除。
苏长卿躲在一个事先踩好点的哨塔上观望,当他确认文妙安安全离开,直到消失在他视野之中,他才放心从哨塔上下来,把护栏的缺口堵上,之后大大咧咧回到火把的照明之下,变成了一个毫无破绽的监粮官,迎面遇到巡逻的士兵,他不慌不忙,反而大声喝道:“都给老子精神点!粮仓重地,出了问题军法从事!”
守卫的士兵和巡逻的士兵齐声回了声“是”,四周便迅速恢复平静,只听闻巡逻士兵踢踏前行的脚步声,文妙安和苏长卿见面的痕迹在这脚步声中消失无踪了。
文妙安顺利回到营帐之中,杨玄素早已睡下,萧弘治的大帐那边也熄了灯,她松了一口气,简单洗了手和脸,将账本垫在枕头底下,假装无事,抱着手和衣而卧。
第二日一大早萧弘治便过来找她,说的话果然是耐人寻味,他一看见文妙安便问:“咦?你眼睛好肿,脸色也很差,昨晚跑哪儿去啦?”
文妙安张口就答:“第一次住军营不习惯,折腾到下半夜才睡着,难受。”
萧弘治笑道:“这点苦都受不了还说要参军?你还没见过在水里、在烂泥里待一晚上的。”
文妙安:“是嘛?那我得找机会让你试试。”
萧弘治:“行了行了,今天看军演,你们去找军需官领两套执戟郎的盔甲,再困也得给我精神起来,别丢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