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玄素道:“你们看他们左手腕。”
果然,那二十多个骑兵左手手腕处都缠着几圈红布,鲜艳如滴血,和那身灰色的甲胄形成了鲜明对比,是他们身上独特的标记,杨玄素解释道:“那红布要么给自己包扎伤口,要么用来装敌人首级,我爹长年驻守辽州,他穿盔甲时一定会缠这种红布。”
他刚说完,围住他们的骑兵让开一条道,从后边走来一位百户,亦即这些骑兵的小头领。
这人满脸虬须,骑着一匹大黑马,居高临下俯视文靖安等人。
由于文靖安一行人为了方便今天爬山,都没有穿宽大雍容的官服,而是换了窄袖紧摆的常服,那位百户看不出他们的身份,扫了他们一圈之后,冷声道:“都带走。”
文靖安:“……”
崔琰等工部和户部的文官更是面面相觑,不知自己犯了什么事,严素光气定神闲站出来,盯着那个百户:“把话说清楚,不然你上面的人保不了你。”
那人先是一顿,随后和身边的士兵嘻嘻哈哈大笑起来,他抓着缰绳嘲笑道:“我们好怕。”
这厮还玩笑里藏枪,笑着笑着,刷地一下举起手中银枪,枪尖对准严素光的咽喉,严素光自然是不为所动,其他人却倒吸一口气,文靖安深知严素光的脾气,生怕事态一发不可收拾,当即往前走了一步和严素光并排而立,向那位百户拱手道:“大人稍安勿躁,这里边肯定有误会。”
那百户打量文靖安,嗤笑道:“小个子,你是他们的头儿?”
文靖安不回答这个问题,直言道:“大人,我们是京中官员,各自有要务在身,实在不能不明不白跟你们走。”
听了这话,百户皱了眉头,“你们是京官?怎么都穿成这幅穷酸相?”
文靖安不跟他口舌之辨,直接把翰林编修那块腰牌取出来,那人倒不完全是个大头兵,竟然识得这块腰牌,不过他依然拿捏着那股兵痞的戏谑,讥笑道:“原来是翰林院的酸秀才,军爷我——”
“住口!”
杨玄素和那些学生站了出来,指着这个百户呵斥道:“我老师是圣上钦点的新科探花郎,授韩林编修主职,不出半个月解西海使团难题立功,圣上又赐詹事府左司直郎,怎么说也是六品文官,你区区百户,连武官都算不上,在我老师面前不知下马拜见,还敢出言讥讽自称军爷,你是哪一家的骑兵?你们不配称辽州铁骑!”
百户听闻杨玄素竟然能说出他们的来历,还点出“辽州铁骑”四个字,一下来了兴趣,咧着嘴道:“哦唷!还有知道我们来路的人,小子,冲你这番见识,军爷放你老师一马,不过——”
“你得跟军爷走一趟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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