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和苏长青各论各的,苏长青叫他小兄弟,他叫苏长青苏伯伯。
苏长青往书肆隔壁第二间铺子努了努嘴,说道:“那原本是家包子铺,店主也是我们剑州人,早年不堪西海诸国侵扰剑州,他不想投军便卖出部分家产辗转到你们云州成了家,但我们剑州人到底讲究落叶归根,这些年剑州又太平了,他自然想带妻儿回去。”
文靖安记得以前苏长青跟他说过,剑州是大盛朝西边门户,与西海数十国接壤,因为常年遭受侵扰战乱频繁,因此剑州无论男女人人尚武,只是近二三十年朝廷逐渐在剑州推行“海贸互市”的国策,大多数剑州人也放下了手中的刀兵转变成商人,剑州这才富裕起来且基本恢复了太平。
文靖安: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苏长青说道:“他那包子铺地段不错,即便没有做包子的手艺,拿了铺面转做其他行当也肯定赚钱,要不是我书肆这边实在抽不开身,我还挺想把他那铺子盘下来,生意嘛不嫌少。”
他看着那个包子铺的方向,说完叹了口气,颇为遗憾道:“只是剑州和云州到底是千里之遥,他这一走,往后这镇上只剩我一个剑州人了。”
文靖安道:“人嘛,聚散离别才是常态。”
苏长青笑了笑:“你倒洒脱。”
说罢注意到旁边的陈崇章,问道:“这位是?”
文靖安道:“这是我三表哥,我们刚从他家出来。崇章,这位是书肆的苏长青苏掌柜,我叫他苏伯伯,两年在我来镇上买书他对我就多有关照了。”
陈崇章行礼拜见,苏长青知道文靖安一家和陈家的关系,问道:“今日端午你从陈家出来,你外公与你家和好了?”
文靖安笑了笑:“还不知道,得看今晚。”
苏长青听出里边有故事,恰好他也换好了牌子,便道:“这不是说话的地方,里边请。”
文靖安也不客气,与陈崇章一道随苏长青进了书屋。
苏长青这家书肆店面不算大,但胜在有纵深,书肆后头隔出了一个单独的会客小厅,里边茶具桌椅应有尽有,今日端午苏长青本是孤家寡人一个,难得文靖安来,他自然高兴,烧水沏茶不在话下,还特意在瓷盘里装了三只羊角小粽,全然不在乎文靖安和陈崇章的年龄,真把他们当宾客招待。
文靖安把在陈家的事大概跟他讲了一遍,苏长青听罢哈哈大笑,道:“好!陈大老爷吃了个哑巴亏!亏你想得出!还敢主动上门,不过算你做得好!竟能写出那种好诗,最妙的是你把他和李碧存的名字写在诗前小序里,李碧存必定帮你说话,陈大老爷脾气再坏,这回都得给你好脸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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