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忱山与那只鸮对视了一眼。
鸮毛不知为何炸开来。
淡定的鸮,炸开的毛,似乎是处在两个极端。
谢忱山无声无息地笑起来。
他朝着鸮轻声说道:“看来我赌对了。”
…
谢忱山把赵客松给扶了起来,灵力顺着他贴合的掌心传入少年的体内,把那紊乱的体内环境给调和了一下,引导着那差点窜出丹田的金丹回到了原位,方才松开了力道。
赵客松懵懵睁开眼,嘴边的血痕还没有擦去,但见眼前出现了佛修的身影,便下意识叫了一句:“大师,方才……”
“方才,”佛修镇静地说道,“什么事也没有。”
谢忱山取着手帕给赵客松净脸。
赵客松迷迷瞪瞪地坐了好一会,才抬头看向窗外。
那门窗已经都被大师给打开了。
赵客松一眼就望见了院子里古木上挂着的大黑球,那可当真是显眼,甚至到了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地步。
赵客松咽了咽口水,去问无灯:“大师,那院中的……”
究竟是不是魔尊?
谢忱山背对着他,似乎是在拧干沾血的手帕,声音含笑传来:“是魔尊。”
赵客松抹了把脸。
他觉得从前对魔尊的种种想法都要裂开了,什么时候那冰冷无情的魔尊居然还有这样一面?
这,这看起来不就像是在使脾气吗?
原来这魔,当真是有情绪的。
赵客松有些恍惚地坐在床边,怔怔地看着那毫无动静的黑球,心头莫名有道声音在小小声地说着。
从无情,到有情;从嗜血,到克制。
这般种种的变化,不正是在说明,那魔物当真是一点、一点在学吗?
树梢挂着的黑球似乎是随风摇曳了片刻,骤然露出了两点猩红。
那两道猩红饥.渴地盯着谢忱山的背影,风声中仿佛传来了利齿摩擦的动静,片刻后又平息了下来。
谢忱山取着帕子重新出了门,走到了树下,望着那黑球,平心静气地说道:“魔尊,人要是受伤的时候,是会让朋友帮忙包扎的。”
猩红眨了眨。
无数触须黑雾之中,两点猩红翻找了下,好不容易才找出了那根断开的触须。
那这样的伤势,早就在那瞬间就愈合了。
猩红愣了愣,然后凶残地再度扯断。
于是在那颗毫无动静的黑球里,慢吞吞地伸出来一根可怜兮兮,惨遭蹂.躏的触须,怯生生地递到了佛修的手中。
赵客松趴在窗户看着那毫无意义的互动,有些奇怪地挠了挠头,抱着鸮小声说道:“大师奇怪,那魔物也奇怪。”
以那魔尊之能,何须包扎?
鸮安安分分呆在赵客松的怀里,宛如一只再普通不过的鸟兽,呆萌可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