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少爷你被锦衣卫带走后,我和梁大就着急的想要找到你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去,但是锦衣卫神通广大,根本就不是我们能够找到的。后来还是有人给我传了一张纸条,说少爷你会在刑部附近出现,我就驾车来到这里,碰碰运气。”吴兴德挥了一下马鞭,马车缓缓的动了起来,待马车走了几丈路之后,吴兴德抿了抿嘴,神情微带着些凝重的说道:“少爷,传纸条的人是锦衣卫,我认识他那张脸,围府的人中就有他。”
厉景琛了然的点点头,赵楚星告诉他有马车在府外等,原先他还以为是锦衣卫或者别个衙门的人送他回去,但看到吴兴德之后厉景琛就知道自己想错了,应当是锦衣卫通知了吴兴德,让吴兴德来接他的。
只是如果就这么简单,吴兴德也不会面带凝重,他继续说道:“但那人的手法我之前就见过。”吴兴德也没有吊人胃口,而是直接说道:“少爷还记得调查施仲谋时的第四拨人,也就是那拨神秘人嘛?那人的手法和神秘人的很像,不对,应该说那人就是神秘人中的一个。”
换言之,神秘人其实就是锦衣卫,而锦衣卫众所周知是皇帝在民间的耳目。厉景琛眸光闪动了一下,随后归于平静,“兴德叔不用管这些,我们行得正、坐得直,就算是曝光在青天白日之下也不会惹来非议。只要能够让含冤的父亲得以沉冤得雪,让燕山关那么多枉死的将士死得安宁,上刀山、下火海,我在所不辞。”厉景琛清明的双眼中藏着一缕迷惘,天下大道归根结底还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的,如果皇帝为了保住儿子、维护皇家的脸面,在他一开始调查此事的时候就可以抹杀他,不是任何时候正义的时候都可以得到他们的理解和支持,就像是做了恶的人照样可以坐在高位享受着劳苦大众的奉养。自古以来,谈公平、谈正义、说天下大同,只不过是妄想罢了,真正的大同社会只存在于梦中。
回府后,锦衣卫已经撤去了对阳陵侯府的控制,但失去了阳陵侯的厉家又遭受锦衣卫两次撞府抓人,早就没有往日的光线,锦绣雕饰都蒙上了黯淡灰尘,门庭前一片冷落,所以人都在观望,却没有人给予援手,这个时候当然是有多远躲多远,免得自己惹来一身腥臊。
大概是被锦衣卫接二连三的进府抓人吓破了胆子,不管是当值还是不当值的下人都胆战心惊的躲在了门后,透过窄小的细缝窥探着外面的情况。很多有能力的下人已经想好了退路,不是家生子的奴仆对厉家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,有本事的就自赎自身或者让家人来赎回自己,老夫人做主都一一的放了。有些家生子当然也羡慕这些人,但是他们是厉家累年的仆人,祖祖辈辈都是厉家的下人,全家老小的身契都在厉家的手心里面攥着,那里是那么好脱身的。家生子中有些脸面的就腆着一张老脸求了老夫人,放了他们一家老小出去,有些没有那个脸的只能够期期艾艾的待在房内,等待着厉家被罚的那日。
家生子中求了来的,老夫人也好说话的让人给了赎买自身的银两走了,不是真心留下来的东西留着也是祸害,还不如走个干净。老夫人吴氏早就想到这么一天了,长子在燕山关不明不白死的时候,她就等着这么一天的到来,却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,她想要挽救过厉家的百年基业,甚至已经想好了除掉了厉仁远就请封厉景琛为侯世子,待厉景琛成年后当上侯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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