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景琛对此不予理会,这时三四个青色衣衫十八九岁的少年抬着一顶半旧的骄子走了过来,在厉景琛面前压下轿子,厉景琛坐了上去之后,刘氏和李氏便将厉景深和厉魏紫送了上来,两个小的只是离开厉景琛一会会儿的功夫,就难受得紧,刚到厉景琛的身边就立刻的抱住了厉景琛的胳臂,换了个陌生的环境,让他们一下子并不适应,心中紧张害怕实属应当,但二人并没有在外面表现出畏缩的表情,虽然只有五岁,但已经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。
轿子走动了起来,很稳并没有颠簸,轿子内轿帘被细致的压实了,并不会漏进来一丝一毫的寒风,厉景琛仔细的端详着,轿子内很宽敞,虽然半旧却保养得很好,旧反而显出了一份勋贵世家的雍容来。轿子内隐隐的有着橘子味道的暖香,暖暖的香味不浓厚,却萦绕在鼻尖,驱赶着阴雨天的沉闷,让人心情好了很多。
轿内,厉景琛轻拍着弟弟妹妹的背脊闭目养神。轿外,文二和文叔撑着伞并肩走在一起,紧紧的跟在轿子的后面,两人并没有什么交流,不是长时间不见关系生疏了,而是时间地点都不合适,不能让两人叙一叙重逢之情。
文二更是思量着,和传言的不一样,三少爷并不是一个暴躁易怒、没有脑子的人,反而还很聪明机敏,简简单单就化解了自己的刁难,嘴角略弯,嘲讽的想着,也就大夫人马氏能够想出这样的点子,也不想想,在角门外落了三少爷的面子、给三少爷树敌对厉家有什么好处,被有心人看到,不是照样要说,厉家连失去怙恃的子弟都要为难,有什么大家之风可言。
厉家现如今这样,更应该低调做事、韬光养晦,而不是愚蠢的去为难几个孩子,虽然这几个孩子看起来并不是软弱可欺的。
厉景琛的父亲厉温瑜是老阳陵侯的嫡长子,却不是长子,他上头还有一个长他两岁的哥哥厉仁远,厉仁远还是在老夫人吴氏嫁入阳陵侯府前就有的,这一段往事是老夫人心中永远的结,更何况厉仁远的姨娘还是老侯爷的表妹,是老侯爷的知心人,当时的吴氏没少为此受到薄待。
庶子就是庶子,就算是有父亲的百般疼爱也没有袭爵的可能性,更何况厉温瑜样样都十分出色,死死的压着厉仁远一头,就连分院另居时分到的院子都没有厉温瑜的好。
厉温瑜的芜衡苑是整个阳陵侯府风景最好的,也是众多院子中最大的,厉温瑜夫妻成亲便是在这里,此后不久厉温瑜就接到调令,上令其驻扎到西北燕山关,这以后就是长达十数年的镇守。袭爵后也没有回来,故他们一家也没有搬院子,仍然居住在芜衡苑,而历代阳陵侯居住的正院松涛居现在仍由老夫人吴氏住着。
轿子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功夫,才到了芜衡苑的门口,打开院门,吱嘎的声音并不像是时常有人打开的样子。
轿子在屋檐下落下,厉景琛就听到一声压抑着的惊呼声,惊呼声出现的突然消失也很迅速,如果不是厉景琛正好听到,肯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,奶娘刘氏掀开轿帘,眼前一盏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琉璃小灯是唯一院子内唯一的光亮,厉景琛的眼神暗了暗,这一夜并不是那么好过的,有些人并不愿意他们舒服的度过回府的第一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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