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别之时,情至最浓,最浓之情又破无情之道,待情爱来去之间,只剩下脑海里走马观花的事迹。
仙人无情道,已大成。
玄柘依旧不明白,当时为何自己心脏生出莫名悸动,为何脸红,又为什么想要触碰和亲吻。
那些共同经历的事情,他也没忘。
不过是救了自己一命,不过是相伴一年春秋,怎么会到动心的地步?
他情根被大道蒙蔽,百思不得其解。
问世间情为何物,似毒非毒,当时自己可有被周峰下了蛊?
镜花秋月一捧帘洞,玄柘摊开掌心,去看镜中的自己,虽眉眼精致清冷,可眼中分明带了温柔笑意,不知那黑衣少年说了什么,耳根都红透。
……
“少年本无忧,为何独自闲愁?”正当周峰自饮自酌完了想要起身出发时,有一个白胡子的老头拦住了他的去路。老人鬓发霜白,仙风道骨,一时之间竟然看不清楚底细。
周峰不动声色,握着白瓷酒杯的指节一紧再紧。
老人有悲悯之心,他长叹,问曰。“倘若有朝一日,一切都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,你待如何?”
“比如?”周峰知晓此人当同玄柘有些关系,气出同源,为仙。
“若天下人皆误你,毁你,恨不得以刀剑杀你,扬灰挫骨以解心头之快,你当何如?”
周峰一笑以置之,只回问他。“那玄柘如何?”
玄柘只管信他,爱他,护他,佑他,劈开天道中,揪出来藏纳其中的污秽,蝇营狗苟,转而牵起他的手,带他回大漠草原去。
所以周峰时常想,就算天道不容许再蹦出来个刀神,自己也无法飞升,在这天地间,唯独有这样一个剑仙,也算无二了。
只要他信,只要玄柘能再次回到他身边,站在那株月桂树下,轻声又温柔的道一句。“等我回来。”
齐鲁山神色复杂,本想进入小世界来拯救徒弟的,可没想到这徒弟伤了人心,却毫发无损。可情爱一事,谁又能真的无损?
只好再叹一句。“孽缘。”索性也就不再插手去管,化成一缕青烟从世间消散。
周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苦涩凉薄。
他本就聪慧,事到如今,怎么会不知道那白衣仙人的来历诡异,怕是来此地渡劫。
先前就觉得此方世界尚有屏障,如今临头才觉得自己不过蜉蝣之力,怎么敢去攀仙人高枝。
可是,可是,那高高在上的仙人,明明也曾经垂首,俯瞰他的人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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