犹豫很久,也没问出那一句压在心底的话——你同我如今相敬如宾不假,那可对我有分毫喜欢。
他只是笑着,扶稳了妻子头上已经歪了的珠花。然后,头也没回的去了城楼。
这位名臣,尚还年轻,也学那些老顽固,一头撞死在金銮殿的朱红柱子上,化为新主的一个污点。
昌平公主被新主圈禁,故土已然非家园,昌平公主本想自尽,随夫君故去,也全了忠国之心,却被大夫告知,她已有身孕。
新主已非旧时少年郎,却还是身着少年时代的服饰,踏进了她的房门。
那身墨绿色绣青竹的袍子,是那日他赴梅花之约的时候穿的,虽到底也没进入梅园,让当初那个小姑娘看见,可还是去了的。
少年服饰也回不去的年少故事。
相顾无言,也无需再言。
他自问无愧于天下百姓,却也有愧于当年那个拨动他心弦的小姑娘,因此无言。
“昌平。”他语气平稳,仔细听能听出里头带着的颤抖。
“我夫君呢?”她痴痴的看着昔日的心上人,却不是为了他,而是为了另外一个人。
“昌平。”他加重了语气,心痛又难以置信的神情,几乎是吼着喊她的名字。
早在筹备大事之前,就听闻,昌平公主下嫁了一个文官,听说生活很是和睦。
他为大事奔波几年,昌平和那文官就就和睦了几年,不是不知道此番作为会另他失去什么。
可这些事,总要有人去做。
是为天下太平,也是为心里头的私欲。
权势是一块试金石,他以为昌平比那权势轻,可在看见乱了鬓发,憔悴不堪的昌平的时候,还是有悔意的,昔日那个活泼的红衣小姑娘已然死去了。
大概能当上帝王的人,总有一番谋略,这谋略用在大事上,能让他夺得天下,用在小事上,能让女子听从他的话。
“你夫君死了,但你有了身孕。”新帝的眸热深沉,看不见底。
前朝血脉如此稀薄,昌平不忍也不愿让她和心上人的孩子殒命。
昌平碍于腹中生命的缘故,忍辱负重苟且偷生。在新帝身下,委曲求全,留着眼泪求他轻一些,不要伤了她的孩子。
他只是欺负她更狠,吻也是撕咬。
每日都有大夫来替她把脉,她每日都要喝很多安胎的药,昌平愈渐沉默,身形却不曾瘦削,为了腹中胎儿,总要吃下去的。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