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句话为什么要说,又说给谁听,他不知道,目前这种状况下,也不太想深究。
玄柘本就一直关注着他,瞧见周峰如此模样,再忍不住回身,几乎是瞬间,手臂撑住他摇摇欲坠的腰肢,很细,触摸上去的那一个瞬间,灵魂都在颤栗,他压低声音,焦急的呼唤他。
“周峰,醒醒,周峰。”
周峰撩起来本就窄的眼皮,眉峰压得很低,很难受的样子,脸色苍白,透着一点平常不示于人的脆弱,借力撑在玄柘手臂上。
他想像往常一样,用懒洋洋的语气说。
“别喊了,没晕。”
可是效果不尽如人意,他太虚弱了,像蚊子哼哼。
原来孤身只影,孑然一身,行遍荆棘坎坷,当自己回头再去看时,竟然还有一头麒麟,在等着他么?
玄柘的眼神很冷,压着怒气,搂着他腰的手臂用劲很紧,锢得他不舒服,周峰试探着挣扎了一下,又被摁住。
俩大爷们搂搂抱抱,实在不好看,周峰脸很黑,脾气也不算太好,本来就带刺,如今也不想妥协,干脆新仇旧恨一起算,抬手打算和他过两招。
玄柘一把抓住他的手腕,瞳仁黑如夜幕,聚焦在周峰的眼睛上,在这种情形下,也必不可免的牵动他所有情绪。
“那头麒麟,和你什么关系?”
玄柘从未感到如此挫败,他正是因为太过了解周峰,才不可避免的嫉妒那头麒麟。
麒麟可以直抒胸臆,让周峰体味那种否极泰来的珍重感,可玄柘什么都不敢说,他只能把满腔的情意藏在心里,老老实实任由那一团剧烈跳动的心脏的被黑暗掩盖。
他当然知道,珍重与陪伴,对于周峰有多么重要。
他又是多么想让周峰知道,他历受的绝望等待之苦,一点也不比那头麒麟少,甚至是十倍百倍的多。
——
从小到大,周峰有什么呢?
除了已经故去的师父,就只有现在已经碎掉的某刀。
一周前,周峰在那间竹楼里同玄柘饮酒,大醉酩酊的时候,玄柘看着月下,已经醉了的刀客,忐忑又小心翼翼的试探。
周峰其实从未如此快活过的同人大醉过,也甚少对旁人抒发什么情感,毕竟家住寸草不生的荒地,四周只有个不怎么爱理人的老头。久而久之,他的语言能力几乎都要退化了。
那日玄柘问他,为什么那么珍重他的刀,即便是睡觉时候也抱在怀里的时候。
周峰当时是转移了话题,可后来还是回答了玄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