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,如果自己真因此进了颍阳学宫,不说陶家子弟了,便是学宫中的那些世家子弟又如何容得下他这般的平民?最最重要的一点,他可不想在重新老老实实当学生。
卫苏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,陶弗恨铁不成钢,“别人求我这个机会我也不会给他,原以为你是个不同的。没想到世俗见解依旧与那些腐朽顽固之人一样,哼!算我看走眼了。”
陶弗越说越气,他之所以离开陶家,不仅仅是因他所言的家族琐事,更是因为与家族中人的理念不一样。
家族中人着重于延续家族,认为培养家中后辈子弟,便能使其延续千百年。而他更偏向于认为教应该无分类别,一些平民有好的根苗也可以培养,将来培养多了,便是利民之举,于陶家也并非无利。
他的想法在家族中人眼中是大逆不道,陶弗一气之下便拖家带口离开了颍阳城,来到了此地隐居。
他想知道自己的想法究竟是否正确,来到这里以后,他筹办的私学除了家中子弟,也让村中孩子前来学习。这么多年了,眼看着没有希望了,却独独出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卫苏。
以前他也没看出他有哪里不同来,后来卫苏大病一场后确实通透了许多。跟他说话并不像是会夸夸其谈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小辈,反而会给人一种儒雅淡定,看透世事之感。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,反而乐意与之为友。
陶弗也着实有培养卫苏的意思在里面,如果他愿意,自己不介意推荐。
卫苏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,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惹人生气了。对于陶弗他还是很尊重的,是亦师亦友。自己在这个世界如同盲人摸象惴惴不安之时,是他将自己带入这个世界。并且打开了一道门,让他能够透过门缝一点点看清这个世界的全貌,并且指引他去接触这个世界。
卫苏茫然,却也不想瞒陶弗,直接说道:“云水先生,就算我进颍阳学宫,也不会以学子的身份,届时必定是以先生的身份。”
“小子妄言!”陶弗气得哭笑不得,恨不得抽他两下,呵斥道:“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,你可知道颍阳学宫中的先生们是些什么人?他们可都是当世大儒,随便哪一个都能抵十个卫苏。我想着你若进了颍阳学宫,能得到诸位大儒先生的悉心教导,将来定然有出人头地之日。可是你……你……”
被人呵斥,卫苏也不恼,不甚在意的说道:“当世大儒又如何?不也都是人?只不过年岁比小子痴长几岁,见过的世事比小子多那么一点。说起来,要论辩才,论巧思,还说不得谁输谁赢呢?云水先生你说是吧?”
“呃……”陶弗一时间无言,卫苏说的似乎也有道理。要说辩才,当初他与卫苏也辩过几回,还真是回回都是卫苏赢,若说一次两次是侥幸,那么三次四次就绝非侥幸可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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