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很清楚。”

傅星宸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，好像他永远都不会因为任何事而起波澜，但那平静的声音此刻却无法给俞墨带来一丝一毫的安全感，反而让他原本强自镇定的心扑通扑通狂跳起来。

“但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，”他继续说，“我可能会死，但不是一定。从第二军区出发前，我曾经向俞墨保证过自己一定会活着回来见他，但他好像不想听这样的话。他对我说，如果我抱着这样的想法，就不配做一名军人。”

他不知道司琼的通话连接着操控室，不止俞墨，整个指挥舰、整个操控室的工程师们都能清楚地听到他讲话，但却没有一个人发出一丝声音打断这番独白。

司琼的喉结动了动，“但是他一定是希望你能活着的。”

“是，不过在希望我活着之前，他更希望我先成为一名军人。”

俞墨忍不了了，当场吼道，“鬼希望你成为军人！我希望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战争，再没有军人！我一点都不想看到我爱的人、我重视的人、我亲手带出来的学生前仆后继地奔赴战场！是你自己选择了这条路，就要坚定不移地走下去，那是你在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你懂吗！”

俞墨这一吼通话变得更安静了，不知操控室这边，指挥舰那头也鸦雀无声，所有人都被他的气势镇住了。

傅星宸顿了一下，很快就意识到是司琼那边正连着操控室的通话。

他轻笑一声，“对，我明白了。是为了我自己，为了华和帝国。”

“新兵团D199号傅星宸决心潜入空中战舰内部，请求军团长批准！”

司琼深吸一口气，揉了揉眉心，“准。”

“轰炸机先行撤退，机甲军团A组开路，B组掩护，务必将傅星宸送到4号机上方！”

司琼一声令下，军队立刻行动起来，俞墨紧紧地盯着屏幕上的阵型，索南人的机位仿佛在他眼中结成了一张巨大的网，而他正努力睁大眼想看清那张网的漏洞。

敌方的火力补充很快，A组吸引了第一批火力后，后续火力立刻跟上，拖了一分钟的时间7号机愣是没能靠近，就更别说是将傅星宸送下去了。

俞墨看得胆战心惊，也顾不上那么多了，“司军团长！我要请求和傅星宸连线！”

或许是他的声音太有气势，司琼吓了一跳，“啊，可以。”

两人连线刚刚接通，俞墨便道，“他们火力补充很快，两轮交换只有7、8秒的时间，想要靠机甲靠近是不可能的！你要抓住这个时间直接跳下去！”

“嗯？直接跳下去？”

傅星宸的麦传来呼呼的风声，他已经在舱门处准备了，下方便是万米高空，“你还真是狠得下心啊。”

“啰嗦什么？犹豫越多，危险越大。他们是按照箭头形状依次撤退再补充的，最东边的机甲会最先撤退，但那时立刻出动会引起敌人注意，你要在东西两方的机甲共撤退10架的时候将牵引绳打在4号战舰的甲板上，必须是这个时间知道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