彼时,贺闻言正同范怀策在军账中商议关于边境布防一事。
“天渐渐凉了,知安,小心身子。”范怀策绕到贺闻言身后,贴心地帮他披上一件厚实的雪绒袍,滚烫的呼吸轻洒在他耳边,“冻坏你,我可要心疼的。”
贺闻言身躯微僵,仍然有点不太适应范怀策这样同他亲近。
以往两人都忙于政务,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,最近萧恕因为汤寅逗留在凉州,倒是给了他们接触的机会。
两人的军账离的很近,范怀策整日往贺闻言这里跑,行事也越发胆大包天,动不动就在贺闻言身上揩点油。
贺闻言有点生气,他脾气古怪,又是个死脑筋,很煞风景地问,“范兄,你是不是喜欢男人?”
范怀策:“……”
虽然我是喜欢男人,但你问的这样直接,让我有点心慌,你这个不可爱的小古董!
贺闻言见他沉默不语,又冷脸劝道:“范兄还是早日娶上一房妻妾,莫要跟着陛下瞎胡闹了。断袖之癖伤风败俗,贺某万万不能接受,还望范兄见谅。”
范怀策微垂着眸子,俊脸瞬间黯然失色。他偶尔明明也能感受到贺闻言对他的心意,否则那日贺闻言就不会跟汤寅说思念他了。
可如今,这人却说他伤风败俗,不愿接受他的情意。
范怀策苦笑一声,“知安,你年岁还要比我略大一些,一直不娶妻又是为何呢?”
贺闻言笔尖一停,墨汁瞬间染透了宣纸。他似乎是被问住了,稍加思索道:“穷。我父母都不在了,京中也毫无根据,不会有姑娘愿意的。”
“你住处简陋,倘若愿意,可以同我搬来一起住。我的宅子是陛下恩赐的,你……”范怀策目光依旧热切地追逐着贺闻言。
然而贺闻言却毫不留情地打断他,“我不愿意。”
范怀策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,彻底恼了,怒极反笑,“贺闻言,你这人可真差劲!”
汤寅走到门口时,正撞见范怀策怒气冲冲地从里面走出来。
他刚被萧恕解了禁,担心误了政事便匆忙来找两人,谁知这两人竟然还吵架了。
“贺大人,可有什么差事要吩咐汤寅?”
贺闻言眉头紧锁,突然发问,“汤大人,你对断袖之癖有何看法?”
汤寅顿时一噎,有点被贺闻言给问住了。若说没什么看法吧,他整日又和萧恕这样那样的,举止亲密。
若说有看法觉得不耻吧,萧恕这样那样的,他又没太拒绝。
汤寅自己也麻了,叹气道:“贺大人,若心悦一人,是男是女又有何妨呢?”
汤寅并不在乎性别,只是萧恕的身份太过于敏感。天下悠悠之众口,真的可以有人做到漠然视之,丝毫不介怀吗?
贺闻言眼底闪过一抹复杂,称赞道:“汤大人倒是想得通透,是我固执己见了。”
随后,贺闻言交代了一些政务给汤寅处理。汤寅找个小板凳坐下,拿笔在纸上一一记好贺闻言的叮嘱,待贺闻言说完才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