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她还未能上前,便被祁缪呵斥住了,他锐利的目光依次扫过三人:“怎么?一个个翅膀都硬了,这是想要干什么!”
“老太爷莫要生气,”这时祁辞出来摆了个笑脸,手中的沉香珠串将收未收,在这僵持的气氛中,每一颗珠子拨动的声音,都分外清晰:“我们不过是得了些消息,想来求个答案。”
祁缪对祁辞向来器重,但此刻即使却不见半点缓和的意思,直接武断地甩手:“这里没有你们要的答案。”
“我是老了,祁家上下都托给了你们,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着你们折腾吧,”祁缪看向轮椅上坐着的祁默钧,语气沉缓之中蕴着怒气:“但我毕竟还是这祁家的家主。”
“今日我便将话撂在这里,此事谁若要继续查下去,立即逐出祁家!”
说罢只见他眼眸一凝,周身的威严之气顿时翻涌而来,于半空中凝成了一独角蛟龙,盘踞于三人对侧,无声地威胁着。
祁默钧依旧坐在轮椅上,虽然没有说些什么,可退守在他身边的白虎,却毫无惧意地上前,与高处的蛟龙遥遥相对。
“老太爷,”他终于开了口,相比于祁沉笙的狠厉,身为祁家长房长孙的祁默钧多了一丝儒气,“晚辈们无意与您相争。”
“只是这件事,总归需要一个交代。”
祁缪神色未动,但眼眸却避闪了一下,面容依旧严肃地听祁默钧说道:“沉笙需要一个交代,这些年来无辜被牵连进来的执妖与临亡者,也需要一个交代。”
“近年来经我手下处理的诸事,都未曾避过您的耳目,仅斯戈尔教堂的地下,便藏匿了近百残缺的执妖,而这些执妖哪一只不是用人血人命填补出来的?”
“此事是我祁家之事,但到如今,已然不只是我祁家之事了。”
祁缪的动作有些僵了,祁默钧所言之事,说到底他真的毫不关心?他虽然老了,许多事业里都甘愿退居幕后,但这次却是异常地坚定。
他看着眼前寸步不让的三人,良久后说道:“是她从小看着你们长大的。”
祁默钧扶在轮椅上的手已然叩紧,祁辞虽面上仍是那笑里藏刀的模样,却垂下了眸,如苓的眼圈也渐渐红了。
但是他们没有退后,与祁缪无声地对峙着。
就在这时,祁缪的身后忽然传来开门声,几人随即下意识地都看去,却见身披厚衣的祁家老太太,在卓麽麽的搀扶下,走下了房前的台阶,走过主院正中的石板路,向着他们走来。
她像是根本没有歇下过,花白的鬓发一丝不乱得配着银簪,身上的衣着整齐而庄重,像是去赴一场久违的邀约。
“你出来做什么,”祁缪严肃的面容上,难得现出一丝裂痕,向着她身边的卓麽麽喝道:“还不快扶老太太回房!”
可他的这些话,注定不会有什么作用了,祁家老太太只是望了他一眼,便继续与卓麽麽一起,走到了院门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