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可不是好心在送线索,反而像--在故意引诱他们前去。
“那九哥觉得,我们该不该去?”祁沉笙的手搂在汪峦的腰侧,低头吻嗅着怀中人的味道,贪恋得沉浸其中。
长久以来,因为病症的拖累,汪峦似乎总是那样温顺而又脆弱,他会安安静静地伏在祁沉笙的怀中,仿佛永远都是任由索取的姿态。
但却少有人,见识过他骨子里隐藏着的暗劲。
“去。”汪峦半合的眼眸中仿若含着迷昧,微凉的手抚着祁沉笙脸上的疤痕,心中却如水般清醒微凉:“为什么不去。”
汪明生已经死了,那些附着于他身上的枷锁,已经被祁沉笙亲手除去。
一切安宁而美好的生活,已经近在眼前了,他不要有任何威胁祁沉笙的东西,还藏在暗处。
“九哥说要去,那便去,”祁沉笙灰色的残目眯起,蕴着对汪峦的无限温柔,还有对那未知之敌的狠戾:“就让我们来看看,究竟是什么人,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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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一早,祁家的司机祁烊子便将车子开到了小洋楼边,得到消息说是二少夫人要出门一趟。
他是上个月刚从本家那边调来的,原本就对大家口中那位男夫人很是好奇,却不想大半个月过去,都没见他露面。
今天终于来了机会,他越发生出了探究的兴趣,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,能迷住祁二少。
虽已出了太阳,但积着雪的庭院还是有些冷,祁烊子靠在车边用力呵呵手正想抽根烟驱寒,便见着那洋楼的门打开了。
小管事丰山先一步走了出来,紧接着转身又去招呼什么人。
祁烊子只是无意地瞧了眼,拿着烟卷子的手,就那么停在了半空,忘记抬起也忘记放下。
他看见有那么个男人,迎着**点钟的晨光,踏上了院中未化的积雪。他大老粗一个,书从未读过几本,更不知该怎么说人的样貌,只觉得那人的眉眼比绣像上画人儿还好看,白瓷似的脸没有半点瑕疵,深深地陷在貂绒裘袄里,唯是露出几缕长长的发丝,像是乌墨在流动。
“哎,你这是哪来的司机,头一天当差呀,”丰山这边扶着汪峦,一抬头就发现了祁烊子手中的烟卷,险些吓炸了毛:“还不快把烟收起来!”
祁烊子这会才想起领头的交待,忙把烟卷子往脚下一扔,眼睛却还是直直地落在汪峦身上,半天才不好意思地搓着手,哝咕出一句:“我这不是忘了嘛。”
“这也是能忘的?!”丰山听了立刻瞪起眼来,心里想着汪峦的肺病快一年了,好容易有了些起色,整个小洋楼里半点烟味都不许有,连生火用的都是顶好的炭,这会万一被呛出点事来,可怎么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