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开的血口妄想将它撕咬吞噬,但却被利羽割裂穿透出无数的伤口,濒临崩裂。
但苍鹰却并没有就此停歇,它在祁沉笙的操纵下,尽管受着房间高度的限制,但仍旧灵活迅猛地转身,直冲向屋顶用钩子般的鹰爪将那血肉网抓起,而后翻转着从破开的玻璃窗中,向黑夜翱翔而去。
祁沉笙松开了手,汪峦试探着睁开双眼,看到的只剩一片狼藉的房间。
赵燕子在血泊中死去了,她失去了面皮的脸上,还带着惊恐与不敢置信,但于她而言却真正的结束了。
亲眼目睹了一切的莱娜,也与死去没什么两样了,她双目呆滞地靠在房间的角落里,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。
许久之后,那苍鹰又盘旋着回到了房间中,早已破碎不堪的血皮竟还挂在它的利爪上,只不过再没有作乱的可能,只是仍旧在徒劳的蠕动。
苍鹰嫌恶地将它丢在了鲜血浸泡着的地板上,转而想要飞到汪峦的肩上,却在祁沉笙威胁的目光下,老老实实地落到了他的手杖上。
不过,它再次落空了,手杖又被抽走了。
苍鹰仿若控诉般啁鸣两声,但很可惜没能引来两人的注意,因为地上的血皮已经开始渐渐地消散了。
房间中的留声机,无人触碰却开始转动,放出的仍旧是那首诡异的德文曲子,汪峦并不知道这些死去的人中,究竟是哪一位有那样的机缘,选中了这首生僻的歌。
但在这一刻,星芒隐逸后,窗外的新月终于升起,月光之下的审判仿佛也披上了凄凉的意味。
他们被安德烈斯的金钱与伪善所哄骗,在痛苦中辗转死去,最后汇聚成了这样貌狰狞的执妖。他们选择了那个同样,将要死在安德烈斯手上的女孩,开始了这场复仇之旅。
可惜,注定不会有结果。
因为从那时起,他们就已经扭曲了,为了报仇他们甘愿受到驱使,去伤害更多无辜的人。而受到威胁后,便会残忍的抛弃宿主,再去挑选下一个。
但祁沉笙却并不满意于这样的结局,他与怀里的汪峦对视一眼,再次召唤了不满的苍鹰--
--------
夜幕深沉,施纳德的宅邸中,坠着水晶的华灯纷纷亮起。
“先生,你要的酒。”淡黄色的香槟被倒入了透明的高脚杯中,施纳德兴趣缺缺地挥挥手,仆人便放下酒瓶,安静地退了出去。
施纳德优雅地举起酒杯,心中却不知怎的,忽而生出了阵阵不安,他有趣的小东西自下午出去后,头一次这么久了,还没有回来。
赵燕子,那个女人的名字,施纳德还记得头一次见面,是在安德烈斯那里。她可笑的冒充了赵家小姐的身份,骗过了安德烈斯,却没能骗过他。
但施纳德却并没有当场戳破,反而将赵家小姐与安德烈斯医生正在恋爱的消息,“不经意”地宣扬了出去,他很想知道这样一桩传闻,会引出怎样有趣的事情。
果然,后来发生的事,当真是可笑极了,但很快就以安德烈斯与那个冒牌货的分手,而结束了。
一切又变得乏味起来,直到那晚,他许久未见的老朋友,打来了一个电话。
“尊敬的施纳德先生,我为您准备了一件十分有意思的小礼物,现就寄存在维莱特诊所后的树林里,不知你可有兴趣去看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