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取过皮之后呢?”汪峦并没有就此被糊弄过去,紧接着追问道。
“之后……之后他们就走了。”许护士越发不敢抬头与汪峦对视,含含糊糊地说道:“我们,我们也有给他们继续治疗的,有很多也治好了……”
“但还有治不好的。”祁沉笙再次逼近,许护士被吓得浑身又剧烈颤抖起来,摇头说道:“治不好也不怨我们,我们给了钱了,是他们自愿的啊!”
祁沉笙冷冷地哼了一声,安德烈斯死前放的那首曲子,倒真没有冤枉了他。
那些贫民的病历,也有了解释,汪峦轻轻地叹了口气,这哪里是做什么善事,分明就是披着张光鲜亮丽人皮,做着恶鬼不如的勾当。
一边的张丰梁,原本就厌恶洋人的特权,此刻听了许护士的话,痛恨得几乎双眼发红,他向来不喜欢洋人,觉得他们做出什么事再难接受也能接受了,可没想到许护士作为国人,也能这般轻视同胞的姓名。他忍无可忍,立刻就要让警员把她拖走。
不过……汪峦稍一抬眸,轻声说道:“等一下,还有件事。”
张丰梁到底还是有理智在的,微微愣了下,随即想起来之前自己训问的事,他大步走到许护士面前,厉声问道:“你今天在诊所附近,到底是来做什么的!”
“我,我,就是想来看看又出了什么事,怕你们发现什么。”许护士支支吾吾地说道。
“是我们发现了什么,还是你发现了什么?”汪峦打断了她的话,声音温柔地紧逼道:“已经到这个时候了,你再藏着什么还有意思吗?”
“不是,这事真跟我没什么关系,”许护士着急了,忽而又像是抓住了稻草般说道:“其实是我昨晚,看到有人进了诊所。”
许护士的住所就在诊所对面的小矮楼上,她因为安德烈斯出事而日夜难安,经常会拉开窗帘,观望警察署的人在诊所里做什么。
“昨晚下着雨,我就是临睡前习惯拉开窗帘看了看,”许护士在几人的注视下,终于老实地说起当夜的事:“然后远远地看到……赵小姐,来了诊所。”
“赵小姐?”汪峦与祁沉笙对视一眼,赵家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,赵庆雅居然还会到维莱特诊所来:“她是什么时候来的?身边还有什么人?”
许护士想想后,才又说道:“大约……九点多钟,身边还有个男人,但是他带着帽子看不清长相,走路也挺怪的。”
九点多--汪峦心中粗粗算过时间,当晚他与祁沉笙离开赵家的时候,就接近九点了,这么说来,赵庆雅应该是在他们离开后,紧接着就来到了这里。
而她身边那个男人,可能是赵庆春,也可能是……汪峦目光复杂地望向坍塌的地道口,也有可能是被剥皮后,还活着的尤利安。
“你没说谎?”出乎意料的是,祁沉笙似乎并不相信许护士的话,但许护士却坚持道:“我,我都这样了,还说什么谎啊。”
汪峦有些奇怪望望祁沉笙,祁沉笙便走到了他的身边,重新揽住他的腰背,低声说道:“昨晚赵家,并无消息传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