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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里头的事,我是不放心交给别人的,这才挑了老家的侄儿,带在身边教导,为的就是把里头的道道都教训明白了,好接我的班……如今是他犯混,自己抢了先,但当年我师傅临走前,也是这么带我的,应也不算是坏了规矩的。”

汪峦边听着张丰梁的话,边隔着玻璃,打量起书柜里的书本。

那些书多是用德文或英文写成的,用词颇有医学专业性,但汪峦也能认得大半……

汪明生当年对他们这批孩子的培养,绝不仅仅是在阴私手段上。有段时日,他看中了洋人所带来的好处,甚至愿意花些本钱,让他们学习各种外文。

汪峦于语言上又恰是有几分天赋的,甚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,他察觉到汪明生的意图后,宁可沉浸在各式复杂难懂的外文书本中。

如今看来好歹有些许用处,至少能看得出这位安德烈斯医生的书柜中,有不少与外科手术有关的书。

手术……汪峦微微侧目,看向地上被剥了皮的尸体,刚刚祁沉笙示意他看时,汪峦就留意到剥去皮肉的刀痕很像是较小的刀具留下的,那会是洋人用的手术刀吗?

这么想着,汪峦便打算回尸体边再确认一番,却不想刚转身,又瞧见那书柜之侧,还有台留声机。

似是心有所感,汪峦不由得向它走去,发现那黑色的唱片上也沾了血,随着唱针的留下一圈圈干涸的血痕。

汪峦微微皱眉,这就说明,至少在安德烈斯开始流血时,留声机并没有仍在转动。想到这里,他抬手摇动起了留声机的手杆。

唱片重新转动起来,黄铜色的喇叭中,开始传出空灵的女声。

这声音时轻时重,随着怪诞的调子,起伏飘荡,祁沉笙与张丰梁也随即看了过来,屏气凝神地听着。

“Er whnt: es sause strafend schon……”[1]

古怪的歌调,仿佛将窗外的阳光遮盖,引着他们又回到了那个大雨中,充斥着血腥的夜晚。

血泊中,安德烈斯医生支离破碎的身体,在黑暗中随歌声,划出优美的舞步。

“这……这是在唱什么?”张茆害怕极了,实在忍不住开口,打破了房间中诡异的安静。

三个人的目光随即,齐齐地向他投来,张茆立刻意识到自己又多话了,紧紧地闭上了嘴。

祁沉笙看了眼张茆,冷冷地却是对张丰梁笑道:“张警官倒是真会挑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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