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人要么是看不惯沈飞云风流成性,要么是气愤沈飞云害他们输了不少钱,因此才会义愤填膺,故意做出傻事,想要教训沈飞云。
但沈飞云最信奉礼尚往来,想看他出丑,真难如登天。
他坐到傍晚,吃完饭回到房间,不见苏浪,又等了许久,还未见到人影,于是去找施红英。
施红英正坐在客楼里和人打牌。
沈飞云走到她身旁,叩了叩桌角,微微俯身道: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,急着回侯府,你借我一辆马车,我明日奉还。
这有什么。施红英打出一张牌,头也不回,直接抬手招来一个弟子,叫弟子帮忙去驾车。
沈飞云随弟子来到后院,从弟子手中牵过骏马,接过鞭子,笑道:不必劳烦小哥了,这等细枝末节的事,我自己来即可。夜已深,小哥还是回去好好睡一觉,明日也能精神百倍。
他这样体贴,叫弟子很是受用,当即感谢两声,转头回到了落英阁内。
施红英见弟子没多久便回来,奇怪道:你怎么去去就回,不将沈飞云送到侯府?
弟子将沈飞云的意思复述一遍,赞不绝口:沈大侠为人体贴善良,就连我们这样微末的弟子,也都客客气气相待。
那倒是,施红英嗤笑一声,他这人心里想什么,我们难以揣度,但表面功夫是做得足。
说完,没有任何怀疑,继续打牌。
等到三更半夜,施红英起身,懒懒开口:不打了,明天继续,今天真是累得很。
众人纷纷同她调笑着告别。
施红英笑骂两句,起身走去主楼,还没迈上台阶,就听得门口仿佛有骏马喘着粗气。
她皱眉走到门口,握着白灯笼,提起来一照,只见一匹黑色骏马停在门前,不是别的,正是骆湖常用的那一匹,白日里也是乘坐这一匹离开。
施红英想了没多久,当即脸色一沉,急匆匆跑回客楼,将弟子从牌桌上挖了出来。
你跟我来,我有话要问你。
弟子看她脸色,大气也不敢喘,一溜烟儿跟着走到门口。
施红英指着眼前的道,问:沈飞云从哪边走的?
那边。弟子略一回想,朝着林中的方向指去,我瞧见他先是往那边去了,后来又折回官道上,好似一开始走错路了。
见鬼!施红英怒道,你确定他从这边走?那边是树林,有着去往兖州的小道,他怎么可能驾车从这离去,除非他无论回侯府,还是要去宜辉坊,都应从官道离开。他这样机敏的人,绝无可能走错路!
她二话不说,抬手给了弟子一巴掌,冷笑不止:这么重要的细节,你瞧见了,却不往深处想,立即来禀告我,还要我来询问,我养你此等废物何用!
弟子被打懵,怔在原地,低头唯唯诺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