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无涯咬牙切齿,恨恨地盯着他,却没反驳,任由他一字一句化作锋刀利剑,刺透心扉。
你真爱她,就放她自由,任凭她自己过活,可你没有。你一见我父亲,以为不如自己,心中恼恨,要杀了这个抢走妻子的男人。从你开口到现在,我只听见你的所思所想,全听不见我母亲的所思所想,不见你为了我母亲考虑。
你的爱太廉价。沈飞云喟叹一声,总结道。
你信不信我杀了你?莫无涯几欲泣血。
我想,沈飞云道,你当初有想过杀我,不过若是杀了我,我母亲应该也同样活不成,所以我才能活下来,是吗?
是!你个小畜生!
我母亲当时应该生了重病,对吗?
你怎么知道?许清韵和你说了?
没有,沈飞云握紧纸扇,深深吸气,我猜到了。你说,我母亲临走前,叫许清韵别来打搅她清静。许清韵应下,因此不再涉足漠北。这说明,我母亲死在漠北,且由许清韵在照料。
是。
沈飞云再次冷笑,忽觉分外悲凉,摇头道:我真觉得一切都很无趣。
莫无涯脸上的愤懑消散不少,之前被沈飞云斥骂,现在神色更多是痛恨。
他终于不再强撑,呜咽道:你同她真像,她离开之前,也多次叹息,说这日子过得无聊。二十年来,我早早起来坐在屋顶,眺望清冷的红日自东方升起,无数次想,她若还像当初那样,陪在我身旁,与我一同观赏日出便好只要她在,我绝不听信辛含雪的鬼话,去创建什么圣火教。
沈飞云听到这一番话,怔了片刻,原来这魔头也有忏悔的瞬间,于是抿了抿唇,道:
本来我不想说,现在告诉你也无妨许清韵最擅医毒,我母亲死前既然要她来照料,一定病得不轻。
沈飞云说到这里,微微一顿,看向莫无涯,只见对方点了点头。他接着问:你可知我母亲死前,为何要与许清韵说如此绝情的话?
莫无涯脸上的怒气彻底消散,惟余无限的哀戚。
他答道:因为许清韵要杀我,所以她的遗言不为自己,只为赶走许清韵,好护我安全。
沈飞云微微颔首,道:我还当你没有猜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