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新坐回马车上,他心境已变,任凭莫听风如何狎昵,都淡然处之。
夜已深,行到城门口,远远听得风雨中夹杂着梆子声,才晓得已是子时。
长安夜禁,也就简亦恪这样的人物,还能靠着腰牌出入无忌。
莫听风有些困,便靠在沈飞云肩头,打了个哈欠,呼吸慢慢变得平缓。
沈飞云重重敲击对方的大腿,问:你说简亦恪目的何在?
扰人清梦,就为了我这种无聊的问题,是嫌我轻薄得不够?莫听风蹭了蹭沈飞云的脖颈,语气娇蛮。
沈飞云被雷得不轻,直接道:皇帝昏睡,危在旦夕,他竟然召集江湖人士,是怕消息传得不够快、不够远?
都不是。莫听风断然道,是觉得皇帝肯定会死,他的孝心不够感人,恨不能多点人替他传声。今日来了多少人精,他若上位,肯定忙不迭散播,他为了救助父亲想方设法,低声下气地求人。
一方面,人精们提高新皇的声望,献上殷勤,表了忠心;另一方面,人精们也借此抬高自己的地位,毕竟新皇曾有求于自己。
沈飞云沉默片刻,由衷夸赞:你真有一颗七窍玲珑心。
怎么,被我迷住了,觉得苏浪是块木头,准备移情别恋?莫听风嘻嘻笑出声,双手环住沈飞云的脖颈,言语亲昵,尽管第一次见面,却毫不见外。
不可如此。沈飞云愠道,你难道见到不错的人,想要结交,都这样罔顾他人意愿,动手动脚吗?
不然呢?莫听风奇怪地问。
沈飞云哑然,被问个正着。
他行事从来规规矩矩,尊重别人所思所想,点到即止,不会叫人感到不适。如若遇到登徒子,也能客客气气地以武劝退,从来没有遇到打不过的厚脸皮。
谁料今夜遇个正着。
他还是不信,这一切都极为荒诞。
你所图究竟为何?沈飞云疲惫道。
又是玉枫楼打斗,又是擒住苏浪逼迫他答应三个条件,怎么看来都不像临时起意,贪图颜色。
莫听风正色道:图你这个人。
胡言乱语!沈飞云不假思索,极力驳斥。
莫听风深深凝望他,良久,轻笑一声,双手紧紧攥住他的肩膀,翻身而上,将人抵在车厢,缠绵一吻。
沈飞云措手不及,因内力相仿,被对方占得先机后,一时挣扎不开,好不容易才寻得空隙,将人一掌挥出。
你做什么!
接着又是一掌,掌风伴随着厉声呵斥,重重落下。可真打在莫听风脸上,响起清脆的声音时,沈飞云怔住。
这一掌仓促挥出,也只是告诫而已,不难应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