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如意小心翼翼地看着天子,心中叫苦。虽然原先时间还早,可这一来一回,恐怕要耽搁出发的吉时。
但皇帝自己都不在意,他好像也无需在意。
正当李如意勉强静心时,陆明煜动了。
他从原先的隐蔽处走出,动静让燕云戈与那宫女察觉。
见了陆明煜,燕云戈惊讶,但也含笑走来,说:“怎么又回来了?”
还是很亲昵,又惊喜。看样子,如果不是光天化日、宫人目光之下,他能直接把陆明煜搂在怀里。
见他这样,陆明煜的神色缓和一些。
他微笑着说了句“李如意这家伙,竟忘了拿我这些日子惯用的那把弓”,又转头,往李总管的方向看一眼。
李如意连忙笑道:“是奴才考虑不周了。”说着,亲自小跑着去取。
陆明煜回过脸,面上还是笑,说:“我怕他办事再出岔子,时候又还早,干脆一并回来盯着。”
这理由就很强行了,几乎明摆着告诉燕云戈,皇帝就是回来看他的。
原先因陆明煜离开而略显失落的心情重新转好。燕云戈不戳穿皇帝隐晦的关心,只说: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“正是,”陆明煜一本正经,“你可莫要多想。”
燕云戈忍着笑,回答:“一定不多想。”
陆明煜笑笑。铺垫得差不多了,他终于看向那个与燕云戈讲话的宫女。
早在见到天子的时候,宫女就跪了下去。
陆明煜看她片刻,语气温和,问:“你是哪个宫的,怎么在这里?”
在他摆出的态度下,那宫女显得紧张,但还能答话,说:“回禀陛下,奴婢平日在司衣司当差。来永和殿是找在这儿伺候的芳草,前几日与旁人说起时,才晓得芳草原是奴婢的老乡。
“奴婢进宫也有八年了,芳草比奴婢晚些进宫,奴婢便想问问她,可有听说一些奴婢家中的状况。陛下,奴婢知罪了。”
按照宫规,宫人们在哪个地方做事,就只能在那个地方活动,除非有特殊差事。
宫女请罪也是为了这个。一般来说,只要没有利益纠纷,宫人们就会对同僚私下走动的事睁一只眼、闭一只眼。可她直接被皇帝抓包了,哪里还有通融的余地?只能指着皇帝金口玉言,饶过自己。
陆明煜还是含笑,没应她后面的话,而是说:“哦?你家是如何状况,一个老乡如何知道?”
宫女身体颤抖一下,伏在地上:“奴婢家中曾闹出些丑事,的确整个乡都有听闻。”
陆明煜看她,眼神逐渐冰冷。
自己刚一走,此女就来永和殿。
永和殿里是有个叫芳草的宫女没错,陆明煜也知道,如果自己去问芳草,对方多半真能对此女家中状况说出一二。但是,他心中还是升起警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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