屈柏远听懂了他话里的告别,绝望地问:“治疗期有多久?”
“现在还不知道,会很长,可能要七八年。我妈也是这个病,我告诉过你,她把腺体摘了,很快就去世了。如果早一点研发出脱瘾药,就会少很多这样的悲剧。这件事真的意义非凡,所以我决定留下来,在这里念书。”
“你说你一定要和我上同一所大学,是骗我的?”
“不是,如果没有这个病,我肯定会跟着你。”
“你说你一天也不想和我分开,也是骗我的。” 这次不是疑问句了。
“我只是想把病治好。”
“所以你选择抛弃我。”
“不,” 林笙捧起他的脸,“不是这样的,你信我好吗?”
屈柏远已经无法信任他。
背叛和抛弃,在屈柏远这里是判死刑的行为,如果不是林笙,他会把对方从人生的交集里删去。他愿意对林笙网开一面,但不会再给他第二次离开自己的机会。
但他却说:“好,我信你。”
离开 A 市的前一天,屈柏远买了辆车。
从这里开车回 C 市要 22 个小时 40 分钟,但他要带一个人走,坐飞机恐怕过不了安检。
第一次用麻醉药掌握不好剂量,他每隔半小时就把车停靠在应急车道上,检查 “行李” 的情况。林笙睡得很熟,又恢复了柔软无害的样子,睫毛的阴影落在他苍白的脸上,睡着了都好像在难过。
屈柏远知道这次他把他的 Omega 得罪狠了,但是没关系,在成瘾症的影响下他很快就会得到原谅。他们会像以前一样。这一次他会小心翼翼把林笙珍藏在最坚固的城堡里,再也不会分开一天。
二十多个小时不吃不喝不休不眠,终于在新的太阳升起之前回到了家。林笙还没醒,屈柏远把他抱到床上,拥在怀里沉沉睡去。
林笙醒来的时候已是正午,阳光无法穿透厚重的窗帘,只在边缘处漏出规整明亮的光束。他觉得眼皮很重、头脑很昏。睡了太久,身体沉重酸痛。
另一个呼吸近在咫尺,带着大吉岭红茶的香气。
他吃力地转动眼珠,朦胧中看清了房间的轮廓——这是屈柏远的房间,我们回 C 市了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