细细摩挲着酒杯,白涟眯起眼认真打量着眼前的老者,记忆中这人发丝还是硬朗的黑,只不过是睡醒一觉后,就已经大为不同了:“你还没有突破八阶?”
戴掌门摇头,唇畔勾起讽刺的弧度:“当初你境界六阶闯代表玉莲门迎战所有宗门时,老夫便是七阶境界,而到现在……”
他眼底闪烁一丝焦躁和悲伤,大口饮着酒:“想要突破七阶,实在是太难了。”
不是所有人都有白涟那般妖孽的天赋,就算以戴掌门那傲视群雄的资质站在了一众修士的顶端,也终究是个普通人。
戴掌门也是有属于自己的骄傲,不是没有想过要跟白涟比,但是差距实在是太大,他们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,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追上,到头来只能得到失望和痛苦。
白涟就是一个活着的传说,再也没有人可以相提并论。
像是要隔绝这种悲伤一样,戴掌门很快便笑着跳过了这个话题:“来喝酒喝酒,许久未曾见你,老夫可要好好拉你说一说话。”
白涟自然含笑举起酒杯。
两人的话题聊到天南海北,多是一些修仙界有趣的消息,都默契地没有提到过自己彼此的事情。
直到戴掌门询问白涟举办南北决战的原因,白涟才提出请求道:“若是比赛中出现不相干的神秘人,请你不要打草惊蛇,悄悄告诉我。”
“哦?”戴掌门还有些诧异,“难道还有人想要与你为敌?现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你打不过的敌人了吧。”
“毕竟敌人在暗我在明。”白涟微笑,“想要抓住他的尾巴还是有些难。我已经故意放出了会出现在这里的风声,他若是感兴趣必定会追来,麻烦你帮我留意吧。”
戴掌门撸着胡子笑道:“既然是故友有难,这忙老夫必定会帮,放心吧。”
白涟清秀的脸上顿时勾起了个自然的笑容,想当年他遨游世界,结交的朋友天南地北,但如今还活着的却寥寥无几,能够在困难时求助朋友,是他之幸。
“多谢,来,喝酒!”
两人再次把酒言欢,其乐融融,就仿佛当年初识一般。
喝着喝着,眸光虚幻,逐渐游离,戴掌门的思绪不知为何回到了千年前,他第一次看见白涟时的场景——
那个时候,南北决战还没有这么大规模,最初只是为了决出到底谁才是天之骄子,谁能纵横修仙界才举办的比试。
既然是天骄,那不满六阶境界的人都羞愧于上台,七阶以上的高阶修士自然也不需要证明实力,所以参加的人员几乎全是六阶,人数少得可怜,内容也相当单调,只有一对一的守擂赛。
那便是白涟初露锋芒的时刻,一身白袍的青年未曾束发,任由三千墨丝散在脑后,手中握着一把浑身通透的飞剑,就这样懒洋洋抱着双臂站在台上,唇角似笑非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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