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夜里喝了酒,早晨又做梦出了身汗,庄怜儿起身好好泡了个澡。
出来的时候,许斐还在等她喂他喝药,庄怜儿总不会因为一个梦而推拒她,只是脸色难免古怪。
许斐喝完药,张口吃掉她喂来的蜜饯,咽下去之后,关切道:“怜儿做了什么梦,如此害怕。”
怜儿只是摇头,没脸作答。
她倒是听说过,梦境与现实是相反的,也相信阿斐不会那样,可梦里的他如此真实,庄怜儿一连几日不曾与他亲热,有些害怕。
燥热的天气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,这一日又恰逢阴沉沉的天,许斐午间吃了饭就更衣出门,说是去一趟书院,正巧湖边看今日可有游人。
上回与李月婵道别,就商议着改日人少再约泛舟湖上,庄怜儿险些快忘了。
他出去了约一个时辰,慧言回来领着庄怜儿出门,说是许斐见现下人少,已经放轻舟出来了。
庄怜儿有些讶异,连忙换上衣服出门。
天色不好,外头行人也不多,许斐的轻舟在一处桥洞下,荷花大部分已经败了,被人清理个干净,余下的一些病恹恹的,与今日的天色倒也相称。
庄怜儿提着裙摆上船,许家的轻舟已经相当豪华,雕花飞檐,船身宽敞牢固,足足有三间房那么大,她望了一眼,粗麻绳子系在边上。
她往里去,唤了声:“阿斐?”
许斐的声音从最远的房里传来:“在这里。”
庄怜儿顺着声音往最里面走去,舟上的最后一个隔间是个卧房,半透明的屏风展了一半,新梅欲露。许斐的身影在后面若隐若现,他坐在铜镜前,听到她的脚步,慢慢转身看她。
“夫人,”他伸出手,“我在这里。”
庄怜儿睁大眼看着眼前的许斐,没能说出话来。
他披着发,面孔线条柔和,身上的衣裙是女子样式,紫藤色的大袖宽摆,他修长的手腕露出来,显得更为苍白。
见她不说话,许斐收敛了笑容:“不好看么?”
“不,”庄怜儿否认,快步走到他跟前仔细端详了一番。
他穿着女子衣裙,却没有梳女子发髻,面上脂粉未沾,庄怜儿哭笑不得:“你怎么……也不上个妆?”
说话间,她不自觉咽了咽口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