挣扎中他的衣襟散开,漆黑的药液沉浮不定,黑暗无光中水面晃荡时而露出一线莹润的白,嵌在柔软的肌肤上,在肚脐微陷中微微颤抖。
似乎还有血液的味道,但他记不清了。
半个时辰很漫长,直到洗髓时间结束,殷玄生抱着已经昏睡过去的少年从药池中走出,淋漓的药汁滴落满地,换上干净的衣衫,将少年送进干净柔软的被褥中。
殷玄生脱下玄黑衣衫,屏风阻隔在房间的另一边,前方便是一面琉璃镜,他转过身,琉璃镜映照出他宽阔的肩背,从小练剑的淬炼出的肌肉蕴含着无数能量,紧实的附着在高大修长的骨架上,他侧头,抬手摸了摸左肩。
那里有一枚牙印,还带着血迹,是少年蜷在他怀中,小兽般的撕咬。
殷玄生淡漠的眉眼看向琉璃镜,看着那枚牙印,鲜红的血迹,眸子微暗。
很漂亮的牙印。
像少年的牙一样整洁秀气。
换好衣衫从屏风后走出,少年躺在柔软的被褥中睡得静谧,格外苍白的面色为他添了几分白瓷般的脆弱易碎,睫羽垂落在薄薄的眼睑上,殷玄生走到床沿垂眸看着少年的睡颜。
片刻,他抬手,指尖上挑,一枚缠绕魔气隐隐带着金光的珠子从他怀中飞了出来,悬在床帐之中。
殷玄生看着那枚珠子中的人影:“李言,是想魂飞魄散吗。”
房间中沉默了许久后,珠子中传出李言的声音。
“你果然已经想起来了,离他远点不好吗,你明知道你会害死他。”
殷玄生黑眸下浓雾聚集,翻滚起巨大的云翳,最终无声的被压在了冷漠的神色下挑了挑眉头。
“万年了,你还是只会说这一句话。”他掌心收拢,将那枚珠子握进了掌心之中。
下一步,该把定魄炼出来了。
床榻上,夏子皎微微皱起的眉头舒展开,梦境中断,断在了太一仙府外,李言拉着他回到那数万年前的太一仙府,去听那讲堂中的课。
正邪,道义,曾经他受过的教诲,听得他头都疼。
讲堂上,苏子蛟坐在第一席,听课听得十分认真,低着头正一笔一笔的记着什么。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