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顶被阴影笼罩,伽婪不可置信看着向他靠近的那张脸。
昨日夜深,伽婪安置好两位哥哥,准备趁着众人熟睡的功夫逃出江城,还没出城门口他就被顾易的人给发现了。
萧子归一直跟在他身后,为了保护他身受重伤,双拳难敌四手,以萧子归一人之力斗不过郢仙宗十几人,他们还是没有逃出顾易的掌心。
他们被绑在廊柱上,早就没了精力。
可面前的青年又是哪来的力气?
萧子归张开双臂护住伽婪,豆大的汗珠浸湿了他的鬓发,他咬牙硬撑着,明明那么虚弱,却坚持着没有碰到伽婪一星半点。
伽婪不知是累狠了还是什么,他眼眶渐红,干燥起皮的嘴唇微微开合,声音沙哑不堪。
“别、别护着我了,我与你素未谋面,你别再管我了。”
他想起了曾对萧子归说过的重话,这人日日缠着他,却从未对他做过出格之事。
那次他被几个客人纠缠,是萧子归出面替他解围,萧子归扶住醉酒后几欲栽倒的他,却被他反手推开。
他还冲萧子归大声怒斥,“别拿你的脏手碰我,你不在家好好孝敬父母,天天跟在一个不男不女的伶人身后,也不怕被人笑话?”
萧子归:“我无父无母,孑然一身,怕什么笑话?你若不想看到我,我日后会躲在暗处,不碍你的眼。”
伽婪:“别做恶心人的勾当,你这样我连觉都睡不踏实了。”
萧子归:“你的意思是,同意我在明处了?”
伽婪:“……”
萧子归沉默良久,像是才理解伽婪的意思,他郑重道:“我会注意分寸,不会打扰你,但你不能让我离开,我要保护你。”
伽婪:“……冥顽不化。”
萧子归一声不吭,直到‘毒雨’下完后,他才露出一个虚弱至极的笑。
“我说过……会护着你的,可惜,我还是让你,受伤了……”
萧子归吐出一口气,在昏迷前,使出最后一口气往后栽倒,自始至终他都不敢碰到伽婪一分一毫。
雪花溅起,萧子归身上的长衫被鲜血与毒液染垢成深色,滚烫的鲜血与体温融化了身下的积雪,伽婪彷徨无措地跪在血水中,他眼中泛泪,低声骂道。
“不要命的蠢货。”
“为什么?你醒醒,你总要告诉我原因吧?”
寒江刃走到萧子归身边,蹲下来试探他的鼻息。
“顾珏,药。”
顾珏像是没听到寒江刃的说话声,他怔怔看着躺在地上的萧子归。
一边是他的兄长,一边是从小待他如亲弟弟的师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