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将晏离舟送的东西弃之如敝屣,晏离舟是生气了,还是伤心了?
这几天晏离舟没有来找他,他在别院里反复思考,反复煎熬。
他还记得经脉被挑断的疼痛,双腿被生生打断,只能卧于床榻的煎熬日子。
前世的晏离舟那般心狠手辣,他怎么会对仇人生出愧疚呢!
反应过来的时候,他双手抓着乾坤袋,袋身已经被他仔仔细细地擦洗干净了……
他左等右等,只等到霍擎过来,帮他换了个更好的院子。霍擎没有从前那股针锋相对的劲,见到他时竟然带着笑,他跟霍擎聊了两句,一下就套出了话。
瀛朝雪要带晏离舟去沧州治病,晏离舟决定带上霍擎,不带他。晏离舟在两人之间选择了霍擎,霍擎自然是开心的。
出发那天,他按捺不住心里的躁动,变回白狼悄悄地跟了过去。
好几天没见,晏离舟又瘦了,狐裘大氅也盖不住那消瘦的背影,他看到晏离舟在甲板上与瀛朝雪、霍擎说笑。在飞鸢起飞前,他鬼使神差地跳上了飞鸢,没有被他们发现。
近距离看到会笑会闹的晏离舟,祁白茶几乎红了眼睛,是气的。
这才是他印象中的晏离舟,对你有兴趣的时候,你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不过分的,一旦过了那股新鲜劲,转头就能把你忘了。
晏离舟这哪是伤心的样子?
那一刻他觉得,这几天疯狂胡思乱想的自己简直就是蠢货,如果晏离舟出现在他眼前,他一定要咬断晏离舟的脖子,让他再也笑不出来。
“我就剩一张牌了!”瀛朝雪抛出一对王炸,腰间的勾雪同时出鞘。
祁白茶眼疾手快跳进了帘子后,勾雪从他眼前擦过,将一条花蟒钉在了柱子上。
瀛朝雪扔下最后一张牌,笑道:“暂时打不了了,这局我赢了。”
“蛇……”晏离舟立马蹦起,抱住瀛朝雪就不撒手。
怎么又来了?
“别怕!”瀛朝雪摸摸晏离舟的脑袋,眼神示意霍擎出去查看。
“大师伯,甲板上都是蛇。”霍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,晏离舟感觉脑袋和手臂一空,瀛朝雪站起身,将他按在椅子里。
“离舟你坐这,霍擎一个人应付不来,我收拾了外面的东西就回来。”
“我不……”晏离舟瘪起嘴,伸手想拉瀛朝雪,瀛朝雪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,千山月还在瀛朝雪身上,回头冲他弯了弯剑身,明显还在跟他置气。
“我……”晏离舟瞪着冲他挑衅的千山月,暗骂了一句‘叛徒’。
吵架就吵架,你不是说会保护我的吗?
不知是幻觉还是他太过害怕,晏离舟总觉得屋子里满是冷血动物的嘶嘶声,他不停打量着四周,慢慢挪到了床上。
他能感觉到,有什么东西在接近他。
一道白芒闪过,他抽出枕头下的匕首,抬臂横斩。
晏离舟被那东西扑倒在床上,亮出尖刺的爪子踩上他的胸膛,琥珀瞳闪过刀锋的影子,原本张开的獠牙瞬间收紧,一人一狼皆愣在当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