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掌柜这会儿用衣袖擦着自己两颊的汗,明明夏日未至,他却汗流浃背,热的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被安排在大堂后旁听的陆家三人,听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。
裴星一手托着沉甸甸的肚子,一手捂着嘴,忍住惊呼。
“夫君果然有过目不忘的能力,怪不得往日的武经七书都无需经常翻阅,就能倒背如流。”
陆父的关注点不同,他轻声说道:“没想到这小子的算术如此厉害,当年怎么没发现?兴许现在已经是个文秀才了。”
陆母小声怀疑:“这么厉害,当真是我生出来的?”
“如何,我看孙掌柜这两个月过得越发滋润,想来这上五百两的银两花的一点儿都不愧疚啊,你看这借给你的钱,你是打算明日补呢,还是等官差来催呢?”
五百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,想当初他刚穿越那会儿,五两都价值连城,把小星星开心坏了,更何况五百两。
当朝律法虽然比不上秦朝,但十两以上的偷盗罪,若是在五河村和居水镇,已经是重大罪过了,是要刺字服刑的。
噗通——
孙掌柜显然想到了大荆国的律法,曾经他也是小心翼翼,每一笔账每一个数字仔细核对,才敢偷偷昧下几百文,还时常担惊受怕宋家找他的麻烦。
后来发现坐拥无数产业的宋家并不在意这些东西,不会去细看这一二两小银,他胆子也就越发打起来,由最初的几百文到几十两再到现在的上百两,他已经“顺手”惯了,那律法在他眼里自然轻了许多。
前段时间酒肆猝不及防换了当家,他还担心自己的事情败露,但发现这人只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农家汉后,胆子又大起来。
万万没想到,就是这一疏忽,让他在阴沟里翻了船。
“我、我今日便去筹集银两,明日一定上门还清!还请当家看在老奴在宋家劳苦半生的面子上,放我一条生路!”
一个老掌柜身上牵扯很多,陆一鸣根基不稳,明面上不好得罪,但是暗地里嘛,就要看宋家那会不会追究了,不过那时候,与他陆一鸣又有何关系?
孙管家畏畏缩缩出门,门一关上,又换了一副面孔。
陆一鸣的听力不错,能听清隔着门响起的一阵咒骂:“黄毛小儿,不知所谓!老夫定要……以报今日之辱。”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