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父不着痕迹地瞥了陆一鸣一眼,后者心领神会,配合着陆父转过身去,顺便把裴星好奇的脑袋摁进怀中,在他耳边轻声说道:“小孩子不许看。”
裴星窝在他的怀里,嗅着夫君身上独有的味道,特别安心,但又反应过来,气鼓鼓地仰起头瞪大眼睛望着他,眼里满是控诉:我才不是小孩子!
温柔的大掌顺着他的头发来回安抚,裴星回抱他的腰身,将头主动埋在他的胸膛,耳朵紧贴着衣裳,听他强烈的心跳声。
傍晚的余晖消失殆尽,皎洁的月儿从朦胧的夜色中探出身影。
城门外人群汇集。
与往日不同,深灰色的城门外墙上挂着一排排做工精致的花灯,式样繁多,栩栩如生;城墙上灯火通明,金光璀璨的火光映照着整个城门,未入城内便已知内城的繁华。
今日城门口不允许驾车,每一位入城的人都需要接受盘查,许是第一次光明正大出来游玩,小星星这会儿还有些紧张,生怕跟丢了人。
身后有几位青年看着长长的队伍感慨道:“每年的元宵都异常热闹啊,居水镇的诸多才子佳人汇聚一堂。”
“那可不是,一年一度的上元节,可不只是赏花灯这么简单,说不准还能替你解决终身大事。”
“他哪里会看得上寻常家的姑娘,方兄怕是对那怡春楼的若水姑娘一往情深,每月下学可都会抽空去瞧一眼,想来若水姑娘都识得方兄了。”
“那可不,今个儿可是有若水姑娘的花灯表演,咱几个得早点过去,好让方兄占个绝佳的观赏位置。”
这几名书生眯着眼开着玩笑,也不知几分真几分假。
之前一直没说话的同行人突然插嘴冷冷道:“一会儿要是见着先生,问起功课,那就精彩了。”
几个同窗与这人不对付,讥笑道:“周兄自然不屑与我们共游,这位大孝人可还得趁着元宵人流涌动的空隙,卖字帖书画养活家里生病的老母亲呢。”
“哈哈哈,也是,我们可不能带坏人,先生还夸周兄天资聪颖,笔酣墨饱,盼着他中举光耀门楣呢。”
“就是,怎能和我们一群纨绔子弟勾肩搭背,被先生看见了,留了坏印象可不值当。”
后面的话陆一鸣没再听下去,只不过往后扫了一眼那位“周兄”,穿着朴实,背着书笼,握着拳极力忍耐着什么。
人流攒动之下,几人很快与他们相隔开,不见了踪影。
“夫君,这些灯好漂亮!”裴星轻扯陆一鸣的袖子,示意他抬头看。
明灯三千盏的置于头顶,构成一条炫彩夺目的红河,人们穿梭在灯海下,耳边尽是热闹喧嚣,虽没洛阳中秋晚会那般繁华,却有它独特的味道,少了几分现代感,多了几分真实。
人群熙熙攮攮,陆一鸣将袖子上的手拿下,转而十指紧扣:“不能让我夫郎跟着花灯跑了,那我可就只能独守空房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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