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,”桦崂短促地笑了一声,道:“我虽然脑子不太好使,但是与你一处久了,自然能察觉到,你既无脉搏,也无心跳,就连温度也无,今日我师叔的伤势,寺里的尊者都束手无策,你却一眼便能看出来……”
他说着,抬起头来,看着连雾,道:“你我日后,不便往来了……”
终于听到这句话了,连雾微微眯起眼来,说不出心中是个什么感受,酸涩、难过、失望、还有一丝后悔,混合在一起,膨胀着,挤压着他的喉头,让他几乎要说不出话来。
不知何时,雪渐渐的大了,纷纷扬扬地洒落,连雾深深吸了一口气,仿佛要借着这猎猎的冰冷风雪,将喉中哽住的什么咽下去。
他突然笑了:“当初看到你时,觉得这小和尚真是傻乎乎的,如今想来,是在下看走眼了,也罢,道不同不相为谋。”说罢着便拱了拱手,施了一礼,少年声音清亮,方一说出口,便被风雪吹得寒凉而飘忽。
“就此别过了,小师傅。”
“风雪太大,施主多加小心,小僧不便远送了。”
鹅毛大雪沸沸扬扬地落在苍茫的大地上,少年的身形随着青年渐行渐远,直至变成两个墨色的小点,消失在远方……
而北禅寺伫立在雪中,一如往日,钟声杳杳,梵音阵阵……
转眼又是一月过去,到了十二月底,正是隆冬之际,大雪一直停停歇歇地下着,栖霞峰顶已是雪白一片,银装素裹,又有桃花灼灼盛开,灿烂如云霞,远远望去,竟好似仙境一般。
一个黑色的小毛团在雪堆里打滚儿撒欢,旁边端坐着一只白狸猫,,再过去便站着一个身着月白色袍子的少年,鬓发鸦青,几缕发丝垂在耳际,更衬得他肤色如玉一般莹白。
这少年正是连雾,他手中正捧着那张似乎是失去了效力的千妖万鬼图残片,仔细地研究着,不时往其中输入阴力,但是那残片总是在泛起一阵银白的光芒之后,又渐渐无声无息地隐没,上面的银白线条比之前更加的杂乱无章了,像一堆扯乱了的线团。
连雾不禁有点丧气,这残片自从上一次没有召出妖兽之后,便一直是如今这个样子,他不由猜想,是否这残片是一种消耗品,用过之后便没有了?但是听曾经出来的穷奇兽说起,却又不是这个样子的。
最后,连雾不甘心地再次往其中灌入大量的阴力,几乎是毫无保留地将整个丹田都翻了个个儿,紧接着,那残片骤然散发出一阵刺眼的银色光芒,其上的线条迅速聚集在一起,形成了一只妖兽的模样。
“穷奇!”随着连雾一声轻喝,栖霞峰顶顿时风声大作,将在连雾身旁的两只狸猫掀了一个跟头,在雪地里咕噜噜滚开,一直滚到那葫芦藤中去了。
连雾倒还好,只是被风雪吹迷了眼,几乎站立不稳,过了片刻,那风才渐渐散去,他定睛一看,原本洁白平整的雪低被吹出好大一个坑,坑底蹲坐着一只白虎似的妖兽,头生双角,背负黑翼,虽然看起来比上次见到的大了不少,但仍旧有点……太过小巧,实在是有负上古凶兽之名。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