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是有一种药能修复宫腔,我的身子能承受怀孕吗?”
孙大夫一愣,思索道:“按理说是没有问题的,贵君原本阴寒的体质已变得温平,正是适合怀孕的。”
江梦枕心里一松,向陪在一旁的齐鹤唳露出一个微笑,他从怀里拿出一张药方,“孙大夫看看这个方子,是个苗女的医方,也许能让我达成心愿。”
孙大夫来回看了几遍方子,摸着下巴说:“我不懂巫医,只听人说过,他们有活死人肉白骨的本事...”
齐鹤唳插话道:“孙大夫只要告诉我,这药方会不会吃坏人?就算没效验也不妨事,我只担心他吃了这药反要生病。”
“侯爷只管放心,这几味药绝吃不坏人,贵君大可以一试。”
三人都信服孙大夫的医术,听了他这句话都放下心来。江梦枕开始服用巫医的药方,白头轩里又生出药香,他们不免想起以前因喝药闹出来的事端,糖罐子里的蜜糖又被齐鹤唳填满,让江梦枕觉得这药根本不苦,满嘴都是甜香。
开始的时候,江梦枕每过几天就要请孙御医过府把脉,可是他的肚子还是没有反应,几个月后,他渐渐冷静下来,琢磨他们可能到底和孩子没有缘分,周长平有时在宫里见了他,都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,他是为了报答江梦枕和齐鹤唳才拿出这本医术,结果反而令他们又失望了一次。
春去冬来,俗话说:春困秋乏夏打盹,睡不醒的冬三月,江梦枕也开始懒惰贪睡,靠在齐鹤唳温暖的怀里不想起床。
“我去上朝,你接着睡...”齐鹤唳吻了一下怀中人晕着淡粉的脸颊,轻手轻脚地起床更衣。朝堂上瑜哥儿正在推行吏治改革,在群臣质疑之时,齐鹤唳总会出言支持,他看得出年轻的皇帝是有大才略的人,更难得是,他有一颗极坚定的心。
下朝时,天上飘起了雪花,齐鹤唳穿着海龙皮裘、一点儿也不觉得冷,他在回到白头轩前心里一动,脚步一转向花园走去。
江梦枕迷迷糊糊地做了个梦,他梦见白梅花树下有个白胖的婴儿,眉心和他一样有一点红痣。他俯身轻轻地抱起那个孩子,闻见孩子身上有一股清雅幽远的梅香。这香气若有实质般包裹住他,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鼻尖缭绕,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,只见一枝雪白晶莹的梅花盛放在眼前,他略吃一惊、扭头一看,齐鹤唳正举着白梅枝向他微笑。
江梦枕心头一暖,刚要说些什么,忽而觉得小腹发胀、反酸欲呕,他在齐鹤唳慌乱的眼神中趴在床头呕了几下,齐鹤唳扔了梅花,紧抱住他道:“你怎么了?是不是吃坏东西了?”
江梦枕连连摇头,白梅花瓣散落一地,让屋里充溢着梅香,这种酸胀如此熟悉,他的热泪半含在眼睛里,拍着齐鹤唳的胸膛说:“快去请孙大夫...你快派人去!”
——这个孩子被江梦枕取名梅郎,从胎梦中看,他怀的应该是个玉雪可爱的小哥儿,江梦枕摸着自己仍然平坦的小腹,笑意盈盈的地说:“齐梅郎,你觉得好听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