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怎么了?”裴承赫送完客回来,见乔芝在管教丫鬟,本欲避嫌走开,但看乔芝脸上没有笑,丫鬟还哭哭啼啼的,便又折了回来。
他走到乔芝身边坐下,问道:“丫鬟惹你生气了?”
家丑不可外扬,乔芝否认道:“回世子,只是小事。我带她们去别处说吧,不扰你清净。”
连碧心念电转,知道乔芝已经发现自己起了心思,还发觉了自己偷拿了簪子,就算原谅了她,主仆之间也回不到从前了。
相较之下,与其被乔芝冷落、提防她夺宠,还不如奋力一搏。
况且传言都说世子风流又怜香惜玉,若得了世子怜惜,她还能有一线生机。
身随心动,连碧跪着爬动几步,来到裴承赫身边,扯着他的衣袍一角梨花带雨道:“奴婢求世子宽恕,奴婢只不过是生了不该有的心思,才一时不清醒犯了错。如今奴婢已知错了。”
裴承赫莫名其妙:“求我干甚?求你们夫人去。”
虽然裴承赫实在迟钝,听不懂连碧话中暗示的意思,但乔芝记得游湖时裴承赫曾提过连碧。又见连碧已经死了心要爬床,暗笑话自己竟还想再给她一次机会,就这么因为起了脾气,不禁直言道:“世子,你没听懂,连碧是想伺候你呢。”
听明白这丫鬟是起了歪心思,裴承赫猛地扯回自己被她抓着的衣袍,皱眉道:“那还不赶紧远远送出府去。”
听到裴承赫这么无情,连碧的假哭变成了真哭,心里万分慌乱不已,又朝向乔芝哭求道:“夫人,饶了我吧!奴婢再也不敢了!”
乔芝见连碧哭得这么厉害,往日她天真烂漫讨自己开心的场面一一浮现在眼前,若说真要一时铁石心肠起来,她还有些做不到。
不过乔芝也知道,若心慈手软,害的只能是自己。
“世子,连碧是我带到侯府的陪嫁丫鬟,若此时将人送出府去,难保不被人歪传。”乔芝冷冷看着连碧,声音尚理智地说道。
连碧见事有转圜,自己不会被送出府,哭的劲渐渐小下来。结果还不等她出口谢谢乔芝,又听乔芝说道。
“虽不能送出府,正房也是留不下了。打发连碧去浆洗房,世子意下如何?”
裴承赫站起身来走到乔芝身旁,拉着她往茶室去,“你说如何就如何。走,我给你点一碗茶来喝,去去晦气。”
中室里,连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被春雨领着人给架着走了。
乔芝被裴承赫带到茶室,坐在他对面,看他面无表情地磨着茶粉,心里的起伏慢慢就平静了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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