珍娘如同大雪寒天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,站在原地呆愣没动,还是抱琴丫头悄悄扯了她的袖子,才将她的理智扯回来,苦笑着退了出去。
孙博远和穆虔对视一眼,心疼方才那娇美的戏子耍手段正巧撞上裴承赫心情不好,这下被他落了脸面,以后怕是更不好往上爬了。
眨了眨眼,孙博远半开玩笑逗裴承赫道:“裴老大若看上那婉娘,何不接回府里,也好解解闷。”
“裴老大正为女人事烦呢,娶妻纳妾,最是令人头疼,博远你就别乱凑热闹了。”穆虔立即接话道。
这两人一唱一和的聒噪着,裴承赫倒不好一个人闷着了,靠在椅背上笑道:“我合该劝大长公主和伯爵夫人给你俩也寻个亲事,看你俩还笑不笑我。”
他肯出口谈及此事了,孙穆二人憋闷了好久的话终于得以宣泄,一时间拉着人问个没完。不过娶妻而已,不存在什么替友忧虑,都是想看素来闲云野鹤惯了的裴承赫为此烦恼的笑话。
这三人年岁相当、府第离得近,自幼玩在一处,平素被东京中人冠以纨绔三首的名号,名声并不是很好。
今日威远侯府设赏菊宴为裴承赫娶妻,他却在这勾栏做东请好友听曲喝茶,怕是要不了多久又要被重重批判一番。
孙穆二人闹够后,还不忘开解裴世子。
“承赫兄,成亲也没什么的,不就多个正妻嘛,该怎样还是怎样。”
“就算你成亲了,咱们也还是常见,不会弃你不顾的。”
裴承赫叹口气,兄弟们并不能懂他现在的感受。他仰头靠在椅背上,闭上眼吐出两个字:“麻烦。”
孙博远和穆虔挑眉对视,用眼神对话:是成亲麻烦?还是女人麻烦?
威远侯府。
时下的赏花宴,追求多层次的享受,宴中常会举办曲赏、香赏等助添雅兴。今日的赏菊宴上只有女客,侯夫人备了画赏与绣赏,与各位夫人一起添了彩头,观赏一众妙龄小姐比试才学技艺。
见乔芝起身,欲出面去参加这些文雅比试,王澜珍本隐隐不悦,一看唐青鸢已经走出老远,急小声同乔芝说:“不能输她。”
乔芝没说什么,只点了点头,转身镇定地去了。
王澜珍望着继女永远挺直的背脊,如竹如兰般绰约的身姿,忽然有些不是滋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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