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下毒之事已然过去有段时间了,刘嬷嬷还没来得及将背后主使供出便猝死在牢狱之中,故而如今太后并没有切实的罪名,只剥夺了其垂帘听政的权力。
若是中秋这样的大日子再不解了禁足,怕是会给朝中那些大臣挑唆的机会。
而傅冉绝对不会让自己落人口实。
这般想着,许纾华不由捏了捏眉心,抬眼望向窗外。
浣心匆匆进了屋里,“娘娘,有一封宫外送来的信。好像是……”她说着警惕地瞧了守在外间门口的两个小婢女一眼。
寝殿宽敞,从里间坐榻的位置到外间的门口有不短的距离,想来那两个小丫头也听不到什么。
许纾华朝着浣心招招手,接过信封,让她凑过来说。
“好像是宁王府送来的。”浣心压低了声音道。
宁王?
看来傅禹终是坐不住了。
许纾华点头,将信封拆开,拿出那张瞧着便是价值不菲的信纸。
都说当年六皇子的字是太子亲自教出来的,可许纾华瞧着信纸上的字,却觉得两人笔锋之间虽有相似,字迹写出来的意境却完全不同。
无论怎样看,傅禹的字迹都相对更加柔和纯净一些,傅冉则是野心蓬勃。
她垂眸将信读完,依旧是照着以前的规矩,让浣心拿去烧了。
小丫头接过信,瞧着主子不再像刚才那样绷着脸色,忍不住便问了一句:“娘娘,是有什么喜事么?”
许纾华皱了下眉头并未答话,只摆摆手示意她快去将信烧了。
浣心也后知后觉自己有些逾矩,这才连连应着,将信纸拿到了侧间去烧,顺势还打发了守在门口的那两个到外面去。
当晚,皇帝公务缠身,未能去坤晴宫探望许纾华。
夜深人静之时,有一披着斗篷的婢女从坤晴宫的大门出来,匆匆朝着西南角的冷萃宫而去。
按理说这个时间正是宫里最安静的时候,只有值夜护卫们在各宫道巡逻。
许纾华低垂着眉眼快步穿行在被夜色笼罩着的甬道之中,约莫一刻钟后,脚步停在了冷萃宫门口。
夜幕之下的死角数不胜数,更何况冷萃宫这等荒凉之地本就人烟稀少,护卫们自然也不甚关注这边。
她脱下斗篷上的帽子,朝着身后的一处黑影看去,“宁王殿下不愧是以孝闻名京中,如今也不忘来看被废的德妃娘娘。”
傅禹从那一片阴影中走了出来,挺拔的身影被月光投落在地上,拉得颀长。
将近一年的时间,他瘦了很多,瞧着也稳重了不少。
那人嗓子似乎受过伤,声音都变得喑哑,“你处心积虑坐到了皇后的位置,如今瞧着也是光鲜亮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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