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想害竹君,轻易让他死了,岂不是便宜他?”徐琬想了想,要他的命似乎也不是不能考虑,“唔,你说要是那位六旬老者恼羞成怒打死他,是不是更大快人心?”
“好,都依你。”赵昀翼含笑捏了捏她脸颊。
小姑娘穿的是跟其他女官一样的丁香色袄裙,绣缠枝银炉花的襕边上滚着一圈雪白毛边,穿在她身上,有种说不出的柔婉。
绣花竖领束得她脖颈纤长,巴掌大的小脸薄施粉黛,唇色如樱,婉丽眉眼噙着小小得意,顾盼生姿。
一颦一笑映在赵昀翼眸底,只觉心口被无数把细丝牵绊着,朝她的方向拉扯。
秾丽漆眸眸色渐深,看得徐琬莫名心慌,下意识往后倾去,却被赵昀翼长臂一伸,勾住她脖颈捞回来。
办女学还有一堆事没理清,徐琬可不想由着他闹,面颊微红,正要斥他,却听书房外有人通禀,贵妃娘娘来了。
徐琬心下骇然,赶忙推开赵昀翼作乱的手臂,径直从书案上跳下来。
跳得急,心又慌,险些扭到脚,幸而被赵昀翼扶住细腰。
“别怕,母妃不会来书房。”赵昀翼将她抱坐到座椅中,薄唇轻轻贴了贴她眉心,“小姑娘脸颊这般红,还是留在书房吧,否则被母妃看到,定要怪我欺负你。”
听他这般说,徐琬醺然双颊越发烫了,连耳根也泛起绯色,却是无计可施,狠狠瞪了他一眼,便别过脸去不看他。
待他转身往外走,徐琬又忍不住扭过头来望向他的背影。
他身量高,又习过武,劲松修竹般的身姿透着道不明的力量感,像是这世间最可依靠的存在。
正殿中,赵昀翼刚一进去,便见宸贵妃身边的嬷嬷捧着一只汤盅。
“这是什么?”赵昀翼心下怪异不已,母妃甚少来晴霄宫,更别说给他送吃食。
更何况,现下不早不晚的,并非用膳的时辰。
“都下去吧。”宸贵妃意味深长扫了他一眼,冲宫人们吩咐。
待嬷嬷领着众人出去,殿中只余母子二人,宸贵妃才打开汤盅盖子道:“这是补汤,母妃悄悄差人寻来的方子,煨了三个时辰,你快趁热喝了。”
“补汤?方子?”赵昀翼心下怪异感更盛。
他既未受伤,也没患病,母妃究竟在想什么?
“母妃有话,不妨直言。”
这事儿,还真不好直言,可除了她这个做母妃的,谁还会替他操心这个?
沉吟片刻,宸贵妃心中再次感叹,若当初诞下的是位公主,她便不会走到今日这般尴尬境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