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山居士?他带她来放河灯, 不是为了取乐,而是,为父皇送行?
夜风拂过长睫,凉意入眼,微微刺痛,风灯下,水眸越发莹润,汪起一池泉。
“琬儿莫哭。”赵昀翼长臂一伸,扣住徐琬柳枝似的纤腰,将她捞坐在膝头,另一手携着暖意搭在她肩头,轻声哄道,“我从未哄过女子,不知如何讨姑娘家欢心,若我做的不好,琬儿便教教我,等等我,我用心去学,可好?”
眸中泪意本还忍得住,听他这么一说,反而越落越凶,徐琬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,在他面前总是格外柔弱。
大掌搭在她瘦削的肩头,赵昀翼能感受到她细肩轻轻颤抖,她在哭。
徐琬别过脸,微垂着头,拿帕子擦着泪,不想屡次被他看见她哭得如同花猫的模样。
心口绵绵密密的刺痛,针扎似的,赵昀翼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,陌生却又让人揪心不已。
他扣住徐琬的肩膀,将她掰过来,朝向他。
修长的指捏住她的锦帕,细细替她拭泪,柔软锦帕擦过她桃瓣般娇嫩的眼皮,赵昀翼不敢用力,动作轻柔而笨拙。
“从前,我从不知道什么是怕。”赵昀翼捧起她细腻的脸颊,凝着她泪水浸润过的眸子,低语,“可自从喜欢上我的小姑娘,我竟成了最没胆的人,时时担心着,怕她丢,怕她哭,怕她不开心,还怕我这样笨手笨脚,她会不会笑话?”
“嗤。”徐琬轻抿朱唇,终是没绷住,笑出声来。
他事事周全,口口声声说没哄过女子,却会说这么多来哄她,他若是个笨的,这世上谁又是聪明人?
“谁要你担心了!”徐琬破涕为笑,长睫上微微的湿意莹然,笑靥如红莲,她稍稍使力推开他的手,将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从他掌心解救出来,“我才不是小姑娘!”
小姑娘倒是贴心,好哄极了,赵昀翼凝着她面上笑意,秾丽的眉眼越发温煦。
忍不住微微俯身,拿英挺的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眉间雪肤:“我大你三岁余,在我身边,你永远都是小姑娘。”
远远的河对岸,不知谁家顽童丢了个爆竹,嘭地一声响,徐琬吓得一震,本能地捂起耳朵往赵昀翼怀中躲。
爆竹声惊动马儿,一声嘶鸣传过来,不远不近。
河边可不止他们二人,还有星离牵马候着呢!
“不要理你了!”徐琬羞红了脸,双手自耳畔移至双颊,贴着双颊红云,飞快从他膝头跳下来。
放榜这日,金陵城中,处处桂香。
连续几日,徐琬向赵昀翼打听秋闱的名次,想知道哥哥和堂兄可有考中。
不知是他们考的不好,赵昀翼不想她伤心,还是故意逗她,自己不告诉她不说,还封了谢清玄等人的嘴,美其名曰不能徇私。
恰逢休沐,徐琬早早便拿着令牌出宫,回到府中之时,正赶上用早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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