衔绿江水深江阔, 江面上停泊着许多舫船,这些舫船外观十分精美, 如珍珠一般在点缀在江面上闪闪发光,十分奢华。
白日尚且如此盛景, 难以想象夜里那些造型各异的灯笼一齐点亮的时候, 又是何等的美仑美奂。
岸边的乌蓬小船见有客来,十分热情的将船摇得更近了些,这些小乌蓬船是去江心最便捷的交通工具, 穿梭在各大舫船之间如游鱼一样灵活。
小厮点了离他们最近的那条,将谢如琢带去了江心的舫船上。
季文舒正在同那一群狐朋狗友推杯换盏,气氛正火热,忽然听见有人笑问:“季兄,你家小厮身边站着的那个美人是谁啊,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,也太不够意思了。”
他一提,桌上的众人都看了过来,见舫船围栏边上,站了一位身穿天青色细纱裙的姑娘,那身衣裳清冷又秀美,与身后的湛蓝江水几乎融为一体,但是那张脸又明艳非常,两相浓烈对比之下,让人觉得生生在寡淡的江面上开出了一朵花来。
有人惊呼:“就是啊季兄,你也太不够意思了,这是谁啊,快给哥儿几个介绍介绍。”
季文舒不明所以,扭头一看,见谢如琢好整以暇的船舱外头,落落大方的同屋内的众人点头致意。
他赶紧扭回头,压低声音对一众心思活泛的公子哥儿道:“这是位姑奶奶,我季文舒都惹不起的,诸位还是歇了心思吧。”
说罢,他往外走,先是瞪了一眼小厮,紧接着带着谢哪琢走远一点儿,才问道:“你怎么到这儿来了?”
谢如琢似笑非笑的望了他一眼:“老早就想同你商量商量回永州的路线,奈何季公子天天不得空,那我只能来找人了。”
季文舒一窒,这才发现自己的应酬好像确实有点多,赶紧给自己找补道:“问我就对了。来得时候我就想问你了,但见你规划得齐齐整整,不像没出过远门儿的,就没多事儿。”
谢如琢不打无准备之仗,来之前对着不甚清晰的地图规划了好久的,自然安排得很合理。
她拿出了一张地图出来给季文舒:“我瞧着回去时候要绕行的地方都不太好走,你熟悉一点,不如拿个主意,我也好叫他们提前准备。”
季文舒拿过她的地图看了看,见一张刻画粗糙的地图上面已经标了好几条线路了,把其他几处买卖所在的地方都囊括进去了,不得不感叹,谢如琢做事是相当有条理的,将每条路线的利弊都标识得清清楚楚。
若一开始,他能有这份心思,也不至于在外头碰了那许多灰。
总而言之,规划的挺好的,但唯一美中不足的,这些路线都是离西南地界很远的。
这怎么行!
季文舒还记着自己身上肩负的任务,好不容易等到今天,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。他把地图还给谢如琢,正要推却,转头见平缓的江面上忽然被微风吹皱,漾起一层又一层的浪花来,忽然灵机一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