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当时只以为所谓的仇家是传说中的江湖人, 怎么也没把他和朝廷钦犯对上号,她静静的想, 难道她真的救了一个犯人吗?
那就算谢宜修是个犯人, 可他藏在如此隐秘的地方, 都未曾在村里露过脸,胡子又是怎么知道的。
珊瑚见谢如琢不发一语,提议道:“掌柜要不先回村里住些时日吧, 也好回家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。”
海贝看了她一眼:“吴县令带了那么多兵去了,这会还不定怎么乱呢且外面又下这么大雨,如何回得去。”
说完对谢如琢道:“再说了,只说是有人举报,都没证实吧,那县老爷断案也得讲究个证据不是。”
谢如琢从思绪中回过神儿来,神色自若道:“我刚刚只是在想事情,入迷了。村子说小也小,说大也大, 吴县令总不至于因为一个逃犯,把所有人都抓了, 没事儿都去忙吧。”
窗外大雨瓢泼,谢如琢站在后厨里忙活, 手里是谢宜修做的雕花模具, 用了这些日子,已渐渐被水汽浸透,变重了, 也变得光滑了。
她忽然想起来出村之前,为自己求的那一卦,当时被热情冲昏了头脑,只觉得事事顺利,现在想来,该来的隐患并不会因为时间的久远而消失。
好在胸前有一支一直陪着自己的“幸运签”。
谢如琢伸手去摸,却摸了个空。怪事儿,这签她可是每日必带在身上,从不离身的。
她叫来海贝帮忙把房间里的床上,地下,换下来的衣服里都找了个了遍,还是没找见,心情不由得有些低落,一直陪伴着自己的东西忽然不见了,心里忽然有点空。
天刚擦黑,海贝帮忙给屋里点了盏灯,灯光莹莹,海贝的声音驱赶了些焦虑:“今天客人少,厨房里我多放了些吃食。哎,多亏了您这个妹妹能干,养家可太难了。”
谢如琢便有点心不在焉。外面的雨已经停了,吴县令想必已经到了小屋村,是真是假都该有个结果了。
她在等谢宜修,很多该问的不该问的疑惑,是时候该拿出来说一说了。
可惜,这夜谢宜修到底来没来,谢如琢不知道。
约莫快子时的时候,店外忽然吵闹不已,谢如琢被吵醒了,海贝和珊瑚从门外冲了进来,连头发都没梳好,手足无措道:“外面来了好些官兵!”
谢如琢抬头环顾四周|——没人来过,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。
她迅速穿好衣服,从枕头下掏出两张银票,分给两人道:“我出去看看,你们两个赶紧从后门里走,不要再回来了,以后也不要说认识我。”
说罢,头也不回的往前厅去了,海贝还呆立在原地,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再看珊瑚早已是脸色惨败摇摇欲坠。
两人不约而同的却谁都没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