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匠说不过她,高声往里面喊了一声,叫了个人出来,对她道:“那我让人带你去剑房挑吧。”
胡记铁铺不大,但是院子收拾得很干净,正中间放着一口巨大的铁缸,铁缸边上是一排架子,上面挂着刚淬过水的铁件儿,有家用的铁锅,也有噌亮的弯刀。
谢如琢刚跨过院门儿,里头一间屋子从里面打开了。看见那人的脸,谢如琢下意思咧开一个笑容:这不就是王妍儿的胡家哥哥嘛。
那胡公子显然也认出了她,对上她的笑容略有些局促,很快便开口道:“我叫胡秀林,是妍儿小时的邻居。这铁铺是家父所开,姑娘你要买剑的话,我就带你去剑房看看,有喜欢的尽管挑就是了。”
剑房就在铁架后头那个屋。胡秀林打开门,让她先进。这是一间四四方方的屋子,周围没有窗,照明全靠胡秀林手里的油灯,四面墙上分上下两层,挂着各式各样的武器,有剑有刀有枪,甚至还有盾和弓箭。
谢如琢一眼就相中了南面墙上挂在最中间的那柄长剑。
胡秀林搬来梯子小心翼翼的把剑取了下来交给她,赞许道:“姑娘真是好眼光,这把剑是家父花了两个月心血锻造的,剑身光洁如镜、剑锋亮如闪电,用起来,状若疾风,削铁如泥。”
谢如琢从没摸过宝剑,十分眼馋。胡秀林见状便把剑装入剑鞘中,再递给她,甫一接手,便觉这剑重如千斤,仿佛剑上有东西一扯着她失重般的往下坠。
胡秀林见她手忙脚乱的用双手去抱,连忙把剑接了过来,解释道:“这剑看着轻巧,实则很有分量,像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,拿不动再正常不过了。”
谢如琢边揉着手腕,边问这剑多少钱。
胡秀林说了数字,谢如琢咂舌道:“当真是一分钱一分货。”然而,她不知道的是,胡秀林看在她与王妍儿相熟的份儿上,已经是少了钱的了。
谢如琢锤定音:“那就买这把剑了。三日后我一起来取。”
三日后就是除夕了。
谢如琢这回拉上了谢宜修。
“你也不能总窝在山旮旯里,年轻人嘛,总是要出来见见世面的,今天你想吃什么想买什么,我都满足你!”坐在颠簸的驴车上,谢如琢大气的冲谢宜修许诺。
然而谢宜修因为自己的衣服被驴车上的泥巴蹭脏了,满脸都写着“我很烦,别来惹我”。
谢如琢就看不惯他这幅有事没事儿装深沉的样子,平常仗着这张脸怎么摆都好看的份上,也就忍了。今天可是一年一度的除夕,再摆着个臭脸,她的鞋底板马上就要抄起来打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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