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实上,刺杀事件过后,西南确实有异动,但很快被宁平帝镇压。
西南侯被处死之后,其他几个觊觎帝位的藩王,也接二连三的不成气候,这都是后话了,唯一令人至今想起来扼腕顿足的便是西南候幼子——那位仅仅十二岁便名动天下的少年将军,贺清思。
将星尚未冉冉高升,便急速陨落,任谁听了,也得叹一句造化弄人。
旻朝地幅辽阔,西南候弑君的消息传到位于最南端的小屋村的时候,气候已经从稍寒的早春转到了炙热的盛夏。
六月的小屋村,正是酷暑当头,前阵子水灾,受损严重,村里人都搬走了,这会儿形容一句人迹罕至也不为过。
细看之下也有例外,那被水冲的东倒西歪的杂草后面,藏着一个身影,高低起伏,颇为忙碌。
走近了才发现,这是一个半大孩子。这孩子左手拎着高高挽起的裤腿,右手拿着一根撑地的树枝,深一脚浅一脚在水中穿行。水刚及膝盖,露出宽大裤腿中一截瘦白的小腿。
须臾,不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将他绊住了,他猛然间举起右手中的树枝狠狠往前一掷。
趔趄间,头上的布巾松开了一角,溜出来小半绺头发,在颊边晃来晃去,闺阁情态叫人恍然大悟,好一个顽皮淘气的女郎。
少女纤细柔弱,那颤巍巍的身影,着实叫人担心她会一头扎进这洪水里叫水怪给带走。
可她身手却是利索的,戏耍般的在水里乱戳一通,嘴也没闲着,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说啥,不多会儿,树枝离开水面,一条鱼在阳光下疯狂摆尾,大张着嘴做着最后的挣扎。
原来刚刚那一通自杀式的乱舞,是在捕鱼。
少女,也就是谢如琢,直起身来,拍了拍洁白的鱼肚子,长舒一口气似是安慰道:“鱼兄,你命里合该有此劫,今日你遇上我,我会让你死得其所的。”说罢,不去看那翻着白眼的鱼,吹着口哨把鱼扔进了背上的竹篓里。
谢如琢是半个月前来到小屋村的,当时的她正在外旅游,倒霉的碰上山洪垮塌,意外昏迷醒来之后,她已经在小屋村了,成了另一个世界的人。
她前世就爱美食与旅游,闲了就往深山老林里钻,踪迹几乎遍布华夏,很快就弄明白了现在的环境。
这小屋村是一座位于旻朝南边的渔村,临海,四季温暖,但地势低,且夏季多雷雨,经常发水灾。好巧不巧的,谢如琢就是在一次洪水过后穿越过来的。
如此诡异的衔接,让人又惊又喜,但她很快释然了,只要能活下来,那都说明她命不该绝。
为此,在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之后,她怀着敬畏的心,很是庄严肃穆的在山头摆了一个香案。
小屋村的人很聪明,他们对气候变化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规律,因此早在这附近地势最高的地方建了房子,为的就是应对连绵的雨季,并且在盛夏来临之前,把粮食往山上搬,以备不时之需。
然而老天爷就是不按常理出牌,这雨啊,它提前下了。
今天是谢如琢来到小屋村的第五天,山上吃的不够了,轮到她和另外几户村民下山找吃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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