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上连半个伺候的人都没有, 晏惊远有些疑惑, 他好像不记得自己吩咐过把别院奴才也弄进宫。晏惊远也不再思索,梁爱平就在树下等着他。
“梁先生, 多亏您的计谋, 吴岳如今已经被关押到九重楼了, 若非您多年来苦练吴岳的字迹,恐怕他还要好生狡辩。不过依先生看,吴岳手中的兵, 该怎么处置啊?”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,两万呢!倘若都能为晏惊远所用, 这皇位, 他是势在必得。
晏惊远期待地看着梁爱平, 但愿他能说出一个绝世好策, 为他登基之路铺垫。
梁爱平闭着眸, 嗅了嗅茶水的清香,长吁一口气:“殿下若想留下吴岳的兵,怕是没那么容易。”
“先生何出此言?”晏惊远心凉了半截,但还是抱有一丝期待, 毕竟梁爱平也没有全盘推翻,只是说不容易而已。不容易?世上无难事,只怕有心人啊。
“殿下, 您和吴岳手中收的,可都是流民,说白了,都是小老百姓。当初这些流民逃难来京城,为的是什么?是一口吃的,只是吃的,填饱肚子罢了,很少数人有大抱负,肯留在您身边跟您干一番事业的。何况他们未曾训练过,即使三五万人挡在殿下的面前,也只是区区一堵肉墙罢了,唬唬人还行,打起来,那是真不行。”
“这一点先生早就与我说过,我也依照先生所言,没有给他们办理身份,只哄骗他们在我身边护卫两年,两年时期一到,就护送他们回老家。这两年,只要我抓紧操练他们,他们总该有些战斗力的。可是先生,我不甘心就这么把他们送走,只能先稳住他们,过些时候,再偷偷把他们锁死,谁敢跑,我就连他和他的家人一起杀。”
梁爱平一挑眉,不置可否。太子让他做的,是解散吴岳手中的流民,而晏惊远手中的流民,大可让他留着……这些流民不比训练有素的士兵,他们大多好吃懒做、拉帮结派,内部纷争每日上演,留着这样的一支队伍,迟早是隐患。
这些日子梁爱平充当双面间谍,时而替吴岳巡练流民,时而管着晏惊远手底下的人。
他眼见为实,太子爷早先的预言,竟说得与现实分毫不差。
事实证明,这些为了活命抛弃家人北上入京之人,即使是青壮年,也多好吃懒做,一腔热血都放在拉拢势力之上,谁都想做大伙儿当中的老大。
当然,相比之下,晏惊远的兵倒比吴岳的兵省心一些。
晏惊远没有给他们办理名册,谎称是雇佣他们进宫护卫、以及翻修宫闱,每月发放月钱,两年后护送回乡。对流民来说,只两年而已,能去皇宫里见识见识,又白吃白住,还能拿月钱,这样好的活儿谁不愿意干?他们目前倒还算听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