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叔叔的并不愿意搭理她,而是找管家客套几句。
纨绔子弟见讨不到什么好处,便跟上自家叔叔,停在一个管家打扮,瘦到堪称尖嘴猴腮的男人跟前,伸了个懒腰。
“你就是大叔叔的管家?怎么没有一副管家的模样啊?我们县上的管家,各个都是挺着个大肚子,下巴好几层,再看你这皮包骨的……啧啧,庄子平时不给你吃饱?”
“表少爷说笑了,宋家庄的粮食收成,四坊进项是安庄镇里最多的,就算前一阵闹水患,也动摇不了宋家庄的根基,数十年的基业,为朝廷创了多少收入。如今庄子上还养着一百来号人,岂能让小的吃不饱?小的身上也是有肉的。”
管家林瑜视线瞥过柳蕴娇,流露出一丝不耐烦以及蔑视。他心想,真是井底之蛙没眼力见的黄毛小子,说着你们县上、你们县上,你们那小破县统共有几户人家啊?什么三教九流的管家都来和他比,他辉煌的时候,一天能摆上七八顿,那时候也没见他胖。小屁孩懂什么?他这精瘦的身材,多少人羡慕着呢,就算是偷偷吃了,别个也不敢轻易怀疑到他头上来。
这管家心理活动似乎很多,不知道想了什么,总归也不会想柳蕴娇什么好的。他轻蔑地睨了柳蕴娇几眼,转而看向她家叔叔的时候,明显恭敬了三分。
看来,他是个精明的,对谁该上心,对谁随意,心里都清楚。
宋家叔侄主仆四人落榻在宋家庄的西面,一间院子,两个洒扫仆人,一个丫鬟,管家派人传话,说最近赶着夏收,所有人都去地里干活,庄子里没余多少人,统共就能分一个丫鬟出来,叔侄二人共用一个。
那丫鬟长得清秀可人,就是一双眼睛总不生分地到处看,柳蕴娇心里明朗,这丫鬟,多半是管家派来看住他们的眼线。
晏惊寒眼风如刃,写满了生人勿进。
当即就对那丫鬟发难,把人吓得只好去外院看门,不得进西院内院一步。
这里是宋家捞金的老巢,但宋家的亲戚皆不在此处,只有管家一人打理。说是管家,其实相当于统管宋家一切生意的老板,权力很大,说他一人在安庄镇只手遮天也不为过。
天色渐晚,哭哭啼啼看守外院的丫鬟似乎已经整理好了心情,满面庄重严肃地请两位主子去前厅用膳。
柳蕴娇忽然发现那丫鬟的眼色很是复杂,有怨恨,有不甘,还有一些期待,眼神时不时就往自己身上瞄。
柳蕴娇有一个大胆的猜测。她端出纨绔子弟的模样,用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树枝子,轻佻地勾起丫鬟的下巴。
晏惊寒忽然替自家女人惋惜她是个女儿身。幸好他对她知根知底,否则也会被她这幅风流模样给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