苍术笑眯眯地看着晏惊寒,听晏惊寒把自己比作“奴才”,他不乐意了。
他不乐意之处,在于晏惊寒没给他钱。没给钱,那叫什么买卖?
更何况,自己是柳蕴娇的智囊,奴才主子的,轮得着他吗?
阿烛刚要发作,晏惊寒便把小二新上的一叠牛肉推到他一人的面前,视线与他相撞。
那眼里的意思是,这叠牛肉买你,吃了,便是我的奴才。
牛肉的香味直勾勾地馋他,天知道苍术有多久没有吃到肉了,腹中当即咕噜咕噜,涎水都漫了上来。
苍术二话不说埋头开吃,三两口下去,打了个嗝,餮足了才缓缓说道:“我干了活儿,就能换一口吃的。买卖嘛,当然还要有金银玉石了。”
苍术的意思是,你们几个脸上的人皮都是我现捏的,费了多少力气不说,还让大家高悬的心放了下来,这么大的功夫,不值当一叠牛肉?还想拿这叠牛肉让我为奴?休想哦。
同桌的人除了江域没有听懂。
其余人,阿满在埋头苦吃,柳蕴娇垂着眼眸嘴角上扬,在憋笑。
晏惊寒老脸挂不住,视线一沉。
柳蕴娇当即知道收敛,嘟囔着道:“叔叔别气,侄儿的就是您的。”
苍术的面色像吃了屎一样难看。主子怎对这个黑心太子这样好?那位风雨楼主看来只是单相思啊。
晏惊寒这才满意地挑了挑眉,神气兮兮的。
瞧,这就是孤的驭妻之道。
入了夜。
江域此行不仅是给老太君传信,也带来了宋府的信件。借着烛光,柳蕴娇展开信纸。满张的黑字,字迹工整,柳蕴娇心中有些欣喜,感叹自己这晏楚文字没白学,放眼望去,几乎没有她不认得的。
在京城动身之前和晏惊寒夜谈,他对于自己的一些想法进行了改造和采纳,柳蕴娇吩咐媚人做的事,便有晏惊寒的授意。
媚人在心中开门见山写着,宋玉则想破了头也没想到自己多年来不待见的儿子,竟会用自己的性命保下他。
当日的宋府一定很精彩。
按照太子爷的授意,先由宋珩破坏事发现场。寺卿为了寻得一些蛛丝马迹,必会命官兵搜查书房,这时候,把滔天的宝贝和罪恶都藏在书房的宋玉则必然是几斤屁滚尿流的。宋珩借着自己的计策把真正的暗道守住,拖了一段时间,直到刘氏前来。
刘氏当即就指着大夫人说其死了孩子得了失心疯,想让阖府上下给她女儿陪葬。哭着请罪,说连她自己都险些被大夫人骗了,那女人根本不是滑脉,她醒来了,在刘氏的逼问下承认自己只是月信不准、痛的死去活来。刘氏的供词,让两个女人积压多年的怨气突然爆发,当着寺卿和三皇子的面就掐起架来。
寺卿派大夫诊脉,女人的脉象确实没有怀孕或者流产之兆。
宋玉则面临的指控是没了,但寺卿敏锐的嗅觉断定,宋府的书房里有异样。
于是他赶紧掉头又回书房,势必要找出什么暗格暗道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