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蕴娇觉得沈阿四挺可爱的,两条故意被画粗的眉毛此刻拧在一起,让人看了既心疼又想笑。
吴原仰天大笑,似乎听到什么可笑无比的话,“且不说一些富人偷人钱财是为了刺激过瘾,你这家住城东的下等屁民口气张狂,牛皮倒是吹上天了。”
江域抖着腿道,“哎,吴原,原来你断案就靠自己联想啊?”
这句话锉了吴原的嚣张气焰,他半晌黑着脸没说话。
柳蕴娇趁热打铁,“吴大人,既然沈阿四不愿意辩解,不如从王翠兰入手。方才我问了王翠兰一个问题,她尚未回答。王翠兰,你说你来到西街,是给你的儿子抓药来的,对吗?”
王翠兰很是委屈,“俺的儿子病入膏肓,俺这个当娘的,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啊?俺把全部家当都拿出来给他抓药治病哩!”
柳蕴娇微微一笑,“你家在东街,东街有药堂,你不在东街抓药,却来到西街,如此一番周折,莫非不知道西街的药堂是你进不去的地方?”
王翠兰神色微变,依旧哭哭啼啼,“这还不是看见这边戏演的精彩,一时间没忍住,就过来瞧瞧……”
“所以你不惜花上两刻时辰,从东街跑到西街看戏?过来看戏,你儿子就有救了?”柳蕴娇冷冷道。
络腮胡子嘴角抽了抽,神色很不自然。
吴原正要呵斥这无法无天的柳氏,有什么案子是重刑解决不了的?把柳氏抓回天牢,好好调/教一番,他想听什么,就能听什么。柳氏燕语莺声,说起娇媚的话来定好听的紧——却转眼看到江域一副欣赏的模样仰头看着柳氏。
他只好忍着,迟早有一天,他要让江域尝尝被吴家踩在脚下的滋味。江情年事已高,还能有几年好活?等江情上西天,他爹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江家剩下的几个不成气候的家伙。但是,上一辈的仇恨,就得找这些不成气候的人清算。
锣鼓声鼎沸,戏文唱到了末尾。
“那么,请你描述你的钱袋子有什么特征。”
王翠兰深吸一口气,算是活过来了。她暗暗得意,幸好她聪明,提前认熟了沈阿四身上钱袋子的模样,她抹了自己不存在的眼泪,很流利道:“俺拿的是个深蓝色,上头绣竹青色宽叶的钱袋子。”
吴原眼尖,走上前来拿掉沈曦腰间的钱袋,这个动作把真正女儿身的沈曦吓了一大跳。
他掂了掂手中钱袋的重量,笑得狡诈,“深蓝色,绣竹青色宽叶?王翠兰,你好好看看,可正是此物?”
王翠兰忙不迭地点头,“是的是的!青天大老爷!这就是俺的钱袋子啊!青天大老爷就在面前,这个小偷胆子忒大了,偷到俺的钱袋子还不藏一下,明摆着是瞧不起咱们青天大老爷!”
吴原不耐烦地扫了一眼王翠兰,这个女人好大的胆子,三番两次把话头指向他,她以为他是傻子,看不出沈阿四对自己不恭敬,非要她提醒才懂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