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父亲,一个夫君。
晏坤宁一想到这两个人做的事情,就觉得柳蕴娇哪哪儿都不好。
“皇姑姑,柳誉是谁呀?”庭儿眨巴眨巴眼睛。
坤宁看了一眼榴月,脸上神色有些难看,似乎说不出口。
榴月心领神会地道:“柳誉就是您皇嫂的父亲。公主其实并非不喜欢太子妃,而是不喜其父的原因。”
坤宁煞有介事地点头补充:“是的,我和她无仇无怨,也犯不着讨厌她。安宁永宁偶尔会来姑姑耳根子前头吹太子妃的风,姑姑也就是当时听一听,事后就忘了。前几日太子妃在接风宴上审案,那巾帼不让须眉的风发意气,是我朝女子难得一见的,委实也让姑姑刮目相看。姑姑偷偷告诉你啊,从那时候,姑姑就喜欢你的皇嫂了。”
榴月抹了眼角的泪花,噗嗤笑了出来,“公主倒是在意庭儿的想法,连一件小事都要好好解释。”
坤宁一颗心雀跃欢喜,“那当然了,庭儿把这样的好消息都带给本宫,本宫当然也要让庭儿开心开心。”
“纯奶奶一直关注朝政,纯奶奶喜欢皇嫂和姑姑,所以庭儿也喜欢皇嫂和姑姑。”
庭儿一头栽进坤宁的颈窝,又使劲地蹭了蹭。这是庭儿表达喜欢的方式,坤宁懂得。
若放在以前,庭儿说纯贵太妃喜欢太子妃,坤宁是不屑的。因为柳誉是纯贵太妃的心腹,纯贵太妃看重柳誉,自然也会看重他的女儿,纯贵太妃说喜欢柳氏,坤宁会觉得她是偏袒,是高看。但如今有了太子妃公明审案在前,又有纯贵太妃松口的喜事在后,双重滤镜之下,晏坤宁如今恨不得马上和柳蕴娇破冰,成为好友。
晏坤宁忽然想到什么,面色稍紧,很快问向身旁的榴月,“泽景王什么时候离京?”
“明日清早。”
坤宁松了一口气,“那还来得及。本宫去写封信,顺便整理一下这些年写过的信,榴月你先帮本宫看一下庭儿。”
榴月笑眯眯地称是,拿出庭儿最喜欢的虎头娃娃哄他玩。而坤宁则伏在桌案上,面前堆了一叠厚厚的信纸。
公主次次写信都是如此,不知要废掉多少信纸。饶是知道这信恐怕这辈子都寄不到那人的手上,她还是坚持写信的习惯,一晃眼过去六年了。
这次公主的心境与以往不同,她下笔神速,洋洋洒洒写了许多页纸。
良久后,她拿出钥匙,在衣柜的最底层开箱取出一个擦拭得干干净净的木箱。木箱很深,但也快要被一封封泛黄的信塞满了。
“这六年来写的心事,写的信,没能交给你。如今啊,全部给你送去,你啊,你可要一封不漏地回给我哦……”
榴月听到这句话,心中暗自为齐将军捏了一把汗。
不一会儿,有宫婢进来通报,说是贤妃娘娘午后设下茶宴,让坤宁带着庭儿动身去淑娴宫,帮衬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