户部尚书严青闻言出列,“启禀陛下,这笔银子户部尚未划拨出去,如今是继续划拨五百万两给太子,还是直接分拨一部分到金河的抗灾搬迁处?”
皇帝摸了摸胡子,有些疲累地闭上眼,淡淡道:“按照规矩,层层划拨到金河去吧。搬迁一些百姓,花不了多少钱。这五百万两银,能有不少结余,多出的结余,还能让太子殿下在金河大展身手。”
晏惊寒眸色一黯,这是要让他在金河寸步难行。
贺南山听不下去了,“启禀陛下,五百万两银层层下放,等到抵达金河的时候,就没有五百万两那么多了,再用于迁出三万百姓,恐怕会有短缺,还哪里有结余去治水?”
吴太傅看着贺南山急切的样子,轻飘飘地出言反驳:“贺大人莫非是想让太子殿下带着五百万两官银上路?如此招摇过市,辱没了太子殿下的清名不说,万一路上遇到山贼,遭了劫持,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,白费了皇帝陛下的英明吗?”
齐元帝挥了挥手,示意让他们都停下来。
“贺爱卿所言,是说本朝还有贪腐的现象发生?朕的官银拨给金河,拨出去多少,金河必须收到多少。太子是朕的臂膀,又缮管着这笔官银,他当然有义务让五百万两银一分不少的拨到金河,如若短缺,就是太子办事不力。但朕相信,以太子的聪明才智,护送好这笔钱,岂不是轻而易举。太子,你说是吗?”
贺南山有些担忧地看了晏惊寒一眼,终归是没再说什么了。皇帝啊皇帝,你到底意在何为?你分明知道晏楚的贪污腐败藏在每一个角落,却还要让银子层层批放下去,落到金河头上的时候,恐怕这银钱都要缩水一半了!晏惊寒是你最出色的儿子,你处处刁难,就不怕寒了太子的心,也寒了这些老臣的心啊。
“不过贺爱卿所言确实有道理。朕方才好好想了想,赈灾紧急,性命攸关,若官银层层下放,要过一个月才能到达金河,那时再去赈灾,怕是晚了。严青,户部还是把银子直接拨给太子,让太子带着五百万两银去金河吧。此外,朕命你给金河巡抚修书一封,赈灾的官银一到,叫他检查是否短缺。也要与太子好好协作,配合太子的一切行动。”
“微臣遵命。”严青一听,这道旨意,还不如方才的层层下放呢!这是要太子亲自护送银钱上路,皇帝话里话外又带有暗示的意味,分明是不想让太子在护送官银的路上好受啊。若不出严青所料,太子殿下此去路上困难重重,很大的几率保不了所有的官银。到时候五百万两银子就是少了一两,太子都是犯了欺君之罪。
严青替太子殿下捏了把汗,但思及昨日内子被太子妃整进了大理寺,他的那点恻隐之心很快就消散了。太子是死是活与他何干?他只管做好皇帝吩咐下来的旨意就是了。
晏惊寒走出列,微微一笑,“承蒙父皇厚爱,儿臣定当不辜负父皇的期望。”
“嗯,你是朕的好儿子,朕自然厚爱你。”齐元帝每每一说这话,就觉得自己头上绿光乱冒。晏惊寒的容貌虽与自己有三分相似,但仅仅那三分,如何打消多疑的他心中之疑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