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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写下这些字,又好像是自己内心赞同他这种做法似的?

柳蕴娇无语,难不成自己本质上是个抖M?

晏惊寒屏退了殿外伺候的若干宫女,径自推开殿门。他脚步轻盈,足底生风,步过三重帘幔,很快就看到那个桌案前的小姑娘,她依旧啃着笔头,坐没个坐相,甚至还把一条腿搁在凳子上,闭着眼不知在寻思什么。

他淡淡看了一眼她面前的识字本,上头歪七扭八地写着好些个字,嘴角渐渐柔和。

附下身来,双手撑着低矮的桌案,目光深锁着小姑娘光洁的额头,轻声道:“孤不在,你就是这样学习的?”

语言里有不难察觉的温柔。

他刻意轻下声,竟是怕自己贸然开口,会吓到她。

可眼前的小姑娘分明还是被他吓了一跳,慌张窘迫地收回腿,吐出笔头,僵着背脊坐得端端正正。

柳蕴娇心里好气,自己活脱脱一个上课偷睡被班主任抓住的本色出演。但他才不是她的班主任呢,她这么害怕做什么?

柳蕴娇为了给自己挽尊,胆子大了,杏眼圆瞪地盯着他。

“殿下,您不知道高度的紧张过后,剩下的只是无尽的疲惫?”柳蕴娇义正辞严,她指的是自己今天在花树阆苑与各路神仙大战三百回合的光荣事迹。搁那种名场面上,她精神不高度紧张都难啊。

他不置可否,绕到她的身侧后方,也不坐下,只站着,伸手拿过她手里的笔,“知道孤的名字怎么写吗?”

笔头上还有些晶莹,在烛火摇曳之下,泛着明光,他视线淡淡扫过,嘴角微弯,竟一点也不嫌弃。

柳蕴娇理所当然地摇摇头:“不知道。不过我会写一个‘寒’字。‘寒’和‘暖’,我是对照着反义词来识的。”她迫不及待地告知他自己如今的成就,她虽不会写全他的名字,但她会写别的字。

晏惊寒一笔一划在字帖上写下自己的名字,横平竖直,很是工整。她见过他批奏折时候行云流水的草书,几笔作一笔,遒劲风骨,与他现在所写的仿佛是出自两个人之手。

柳蕴娇看得有些呆愣,“这、这晏字的笔划也太复杂了……”

话音刚落,他把笔交给自己。柳蕴娇怔怔地将毛笔握在手里,晏惊寒意思是让她现在学着临摹?

柳蕴娇尚在思考自己的第一笔如何下,手上一暖,耳畔传来他醇厚低沉的嗓音,“孤教你。”

他身上竹叶的清冽味道浸入她的鼻尖,垂下的发丝一缕缕落到她的肩上和脖子上,惹得她心头一阵怪怪的骚动。心脏似乎被人拿捏在手里,痒痒的颤颤的,她羞赧窘迫,几乎忘了呼吸。

晏惊寒大掌包着她的小手,掌心蕴力,轻轻带动她的手臂,每一个笔画,都写得那样缓慢,考究,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,拉长到柳蕴娇手心里藏满了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