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日的案子,人证物证均不足,便只能从双方各自的口供入手。原告被告两方站在不同的立场,口供大相径庭,其中必有一人在说谎。方才儿臣从元芷的口供中寻得多处疑点,其一:燕寻要欺辱女子,只将她带到隐蔽性差的灌木丛,且动作缓慢,磨磨蹭蹭,不像一个要真正欺辱女子之人所能做为的。这个可算疑点,也可不算,先略过;
其二:元芷说自己对御花园的景致牢记在心,儿臣特意捏造芍药地旁有灌溉水源,而她没有反驳儿臣,而是依照儿臣的话进一步解释簪子掉在芍药地的缘由,说明她并不记得芍药地周遭的景致,这与她此前所说的自相矛盾;
其三:元芷的人证从未说过燕寻提出要给她十两银子私了此事的言论,儿臣不过设下陷阱一试,她便跳进坑里来,这无中生有的事情,她竟能活灵活现地描述当时自己的心路历程。可见,她的口供都是假的,我们应该相信的人,是燕寻。”
柳蕴娇说到最后,元芷直接晕了过去。
元氏也是满脸惨白,兵部侍郎胡久林的视线更加让她无地自容。
胡久林并不知道元氏算计太子妃一事,只知道她为了帮元芷开脱,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放言收元芷为义女。元芷的品格性子都算不得好的,她要收元芷为义女,可问过他这个义父没有!如今她在这么大的场面上出了奇丑,让胡久林脸上无光,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收她做义女的!
宋凝看到柳蕴娇意气风发的样子,暗暗握紧了双拳。不知怎的,她一种计划好的事情都能被柳蕴娇各个击破的感觉。
端懿皇后神色端庄严肃,对燕寻道:“燕寻,你是无罪之身,快起来吧。你在晏楚宫廷遭人陷害,还受了伤,真是委屈你了,本宫会彻查此事,相关人等一个都不会饶恕。来人,带燕寻下去,让太医好好诊治。若留了疤痕,本宫无法向天玄的使者交代,便拿太医院是问!”
端懿皇后对霍舒报以歉意的神情,“本宫为此多有抱歉,还请使者多在晏楚停留两日,等燕寻的伤完全好了再回去。”
霍舒愣了愣,才从粉色身影收回目光,面上有些略微的尴尬,“霍某已经叨扰三日了,不便继续打搅下去,签好协约就打算启程。况且霍某的侍从皮糙肉厚,没有性命之忧,只需止血包扎便可动身上路。”
端懿皇后倒不是因为燕寻受伤才让霍舒多住几日,而是皇帝迟迟不见踪影,谁来按下签约的手印?
“皇帝此刻还未出席,是身子又有反复。本宫已经派了好几拨人去问了,自戌时起,皇帝又陷入了昏迷,尚未有转醒之象,今日恐怕是签不了协议了,但是这宴席还是要继续下去的。不若等宴席完毕,择日再签?”端懿皇后干脆摊开话说,也不拐弯抹角了。
霍舒还未说话,席间有人站起身拱手道:“不可再延后。据微臣所知,天玄内部主战派主和派的矛盾已经很明显了,主战派的势力远压主和派,王爷便是在万般压力之下,接替了天玄太子的职责,前来晏楚续签。虽说三年前的协议尚未到期,但也只剩下几天有效,若再拖延不签新的协约,天玄内部的矛盾只怕会转化为对外的进攻的势力,两国维持已久的和平就要功亏一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