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桌上摆着一个小巧浅薄的竹篮,里面盛着柳蕴娇从桃枝上摘下来的花和叶子。晏惊寒不说什么,只在书桌前坐下,这一坐,他面前的女人登时忙活起来,把盛花的竹篮子收走。
“孤要批折子,你且替孤研墨。”
柳蕴娇心中藏着事,有求于他,于是乖巧得过分,当即跪坐在绒毯,双手并用地研磨。
他认真的侧脸着实很吸引少女的目光。从他俊脸上移开,便看到晏惊寒修长手指握笔的姿势,好一副文人骚客的模样。此时的太子殿下这么好看,不知道在书中杀掉原主的时候,又是怎样的姿态呢?淡漠?凶狠?还是解恨?
“墨香染意催学问,孤唤你来研墨,便是想让你也染些书生意气。你可以把心思一心一意放在研磨上,给孤研出不枯不淡的好墨来,也可以好好瞧瞧孤写字时是如何落笔,晚些学写字时也不会太棘手。只是,莫要再盯着孤的脸看了。”他声音不温不火,眼神有意无意地掠过柳蕴娇。
偷看人家被发现,柳蕴娇老脸刷红,赶忙别开视线,挽尊狡辩道:“没有……”
柳蕴娇心绪不宁,研墨的一双手不自在地搅来搅去,速度越来越快,越来越快。
她确实是打算识字的,但她没打算让晏惊寒做老师呀。万一她蠢笨,学也学不会,夫妻关系更加僵硬可如何是好?
晏惊寒在最后一本折子上划了个朱笔的叉,放下笔,叹了口气,朝她伸出手。
柳蕴娇乍一回过神来,下意识地把墨碇交到晏惊寒手中。
大抵是她研得不好,晏惊寒实在忍无可忍,要没收她的墨碇,自己动手。
“你把这个塞给孤作甚?”晏惊寒轻轻摩挲过玉石打造的墨碇,上面还余有她手心稍暖的温度。
“嗯?”柳蕴娇一脸无辜,“殿下不是觉得我磨得不好吗?要不您自己磨?”
他也不恼,将墨碇好好盛放在碇盒里,才道:“孤已经批完折子了。”继而,又朝她伸出手,“扶孤起来。”
柳蕴娇白嫩柔软的手放进他手心,他这才发觉,她的掌心不仅很暖和,还有一层薄薄的细汗。
看来段大学士给她心中留下的阴影很大。只是晏惊寒想不通,自己的模样怎可能和段大学士有半点相似?
思及此,他拉近身侧的女人,捏紧了她的小手,“你的老师可会像孤这样一般握住你的手?”
柳蕴娇胆怯怯地感受掌心处传来的力道。
啥?什么老师握手?
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。
“不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