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行尴尬的低下了头,他自然不敢告诉老夫人,这个院子三年前转到了兰画姑娘的名下,她转手就卖了,后来王爷又辗转买回来了。
为此,王爷心里又多添了一道郁结。
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,“嗯,只是正常的一些手续倒换。”
“哦,”太夫人似懂非懂,也没再追问,转头问蒋凌霜,“你喜欢这个院子么?”
蒋凌霜正在兀自发呆,听太夫人问她,忙小跑上前,低声回道:“这院子虽没有王府大,但匠心独特,别有一番韵味,凌霜喜欢。”
太夫人微嗔,“喜欢就争取搬过来住,你当年自荐枕席的勇气到哪里去了?”
蒋凌霜面色红到了耳后根,声若蚊呐道:“是的,祖母。”
其实,她何尝不想搬过来,可是三年前那件事之后,江湛虽然纳了她,却仿佛和她再没有一丝关系,他也不恨她,就是漠视。
她情愿他恨她,这样至少在他心里能占得一丝空间,但江湛太无情了,连恨都不屑于分她。
可是她知道,他恨兰画,恨到了他的每一寸骨血里。
没有极致的爱,哪来极致的恨,他们才是生生世世应该纠缠在一起的人,而自己,不过是可怜的跳梁小丑。
她根本就没有争取的资格。
道理虽知道的很清楚,可是她爱那个人啊,满心满眼都是他,明知送上门只会讨嫌,祖母一叫,她立刻跟上来了。
能远远的看他一眼也是好的。
江湛办公的地方在第二进院子,绕过一道莲花照壁,几人走了进来,蒋凌霜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江湛。
只见他身着素锦长袍,手里握着一把金剪刀,正摆弄满院子的银雪建兰。
以前他常着墨色蟒袍,给人威势凛然的感觉,现在换上常服,反倒像一个端方清雅的公子,看一眼就心潮澎湃。
蒋凌霜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变粉的耳尖。
听见脚步声,江湛抬头,一双狭长的凤目,仿佛两片柳叶,飞入双鬓,好看的过分,可惜眸子里仿佛覆盖着一层化不开的寒冰,只肖看一眼,就能凉透了心。
简单的见完礼后,太夫人拉着江湛坐在正堂的连榻上,问他,“你还真打算以后当个闲散王爷?”
江湛摩挲着手里的小金剪刀,面上波澜不惊,“祖母还操心政事?”
太夫人摇头,“我都黄土埋身的人了,才不关心你是摄政王还是平民百姓,我心里真正关心什么,你还能不知道?”
这几年,太夫人和江湛见面不多,见了面提的也都是子嗣的事,今日又把蒋凌霜带来,目的不言而喻。